謝府大門前,鎮著兩頭虎虎生威的石獅子。
禁軍侍衛文錚抬頭望了望淡青色的天空,從一頭跑了過來,心中始終心沉甸甸的。
“稟大人,謝府已被包圍,大人確定要如此做?”文錚臉色遲疑,恭敬地開口。
其實他已打聽清楚,林婠婠的未婚夫就是這幽州節度使謝長宴,可如今,若是給謝長宴打上謀逆的標簽,要洗清那可不容易。
那傅大人豈不是要大義滅親?
傅羿安一身甲胄褶褶發亮,氣勢洶洶,骨子裡透著一股嗜血的殺氣。
“不然呢?放他出去為非作歹?禍亂朝綱?”傅羿安心中窩火,許紹還未查出有力的證據咬死謝長宴,可若是放虎歸山,他擔心此案就會無疾而終。
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要先把他扣押下來,總會尋得蛛絲馬跡。
文錚愁眉不展,歎了口氣,也知道勸無可勸,便不再開口。
這時,謝府的大門驟然打開。
謝長宴身著一襲天青色的錦袍,下頜微揚,又環視了四周一圈,裝著看不懂他的用意,惋歎一聲,“傅世子,還有幾日,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妹夫了,你這是太見外了?”
傅羿安神色肅然,見他還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就替那些冤死的將士不值!他們本該浴血沙場,為國捐軀,而不是死在這些人的陰謀詭計之下。
“謝長宴,你少裝蒜!算無遺策,決勝千裡,手段果真高明!可你就是幕後主使!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傅羿安凝視著他,聲音幽寒凜冽。
如今是在上京,謝長宴明麵上根本沒有多少兵力,若放他回幽州,此子狼子野心,大夏的江山必定會被他攪個天翻地覆。
傅羿安一抬手,噌的一聲,幾個禁軍已拔劍圍了上來。
“傅世子,你指控我謀逆有證據嗎?太後可下了羈押我的聖旨?”謝長宴毫無懼色。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逼近傅羿安,附耳低笑出聲,“還是說你因奪妻之恨,想要公報私仇?”
傅羿安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風雨欲來,他摁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跳。
他算什麼東西,敢跟他提‘奪妻’這兩個字!
“謝長宴,我若滅你,舉手之間,你非要找死,我就成全你!”他薄唇緊抿,眸若寒冰,帶著怒氣的聲音幾乎從齒縫裡嘣了出來,“就憑你,奪得了嗎?”
謝長宴笑意愈濃,一字一句,“你說呢?再過幾天,她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這輩子都隻是他的堂哥!”
“想得美!你娶不到!儘會玩些陰謀詭計,上不得台麵!”
謝長宴抬手摸了摸傅羿安的盔甲,故意挑釁,“比如昨夜,我們就很好”
傅羿安眸色驟冷,深知他八麵玲瓏,心思歹毒,遊戲人間,又慣會討女人歡心,他就是故意放話,離間他和婠婠,非要在他心中種下一根刺!
傅羿安一把鉗住他的手腕,惡狠狠道,“想玩,我讓你在大理寺的詔獄玩個夠!”
兩人的對話,旁人一個字都聽不清。
文錚隻覺得傅羿安已被氣得七竅生煙,無詔逮捕堂堂的節度使,已是違反國法,他麵色惶惶,這真的要拿下嗎?
可他早就站隊傅羿安,思忖再三,決定跟隨到底,不過有什麼後果,隻是不知道林婠婠若是知道她的未婚夫和哥哥發生衝突,會如何抉擇?
她會站哪邊呢?
靖南王府,書房。
林婠婠跟著長隨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