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瞬間她想了很多,第一個便想到皇帝如此與她撕破臉,肯定是她的倚仗,她的哥哥威遠將軍出事了。
她抖著唇不敢問出口,卻聽見皇帝說“威遠將軍死在邊關,淑貴妃,你可知罪?”
聽到這話,淑貴妃整個人都僵硬了。
半晌後,她木然的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哥哥是盛朝的常勝將軍,百無敗績,怎麼可能呢……”
她淒惶的看著皇帝“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不可能!我哥哥怎麼可能會死?!”
幾天之前剛失去了兒子,如今又得知威遠將軍的死訊,淑貴妃連一點體麵都維持不了,像瘋子一般想要往皇帝身前撲去。
卻被皇帝一腳踢在肩頭,當場便被侍衛壓倒在地。
“朕憐你最近剛經曆喪子之痛,你竟膽敢謀劃皇子性命,看在你養育了佑安這麼多年,威遠將軍對盛朝的功績,朕不殺你。”
“來人,將淑貴妃打入冷宮,朕與她永生不複相見。”
淑貴妃還想說點什麼,還沒開口便看見寧妃衝著一個小太監使了眼色,那小太監當即塞了一團抹布進她的嘴裡,她“嗚嗚嗚”了幾聲,直接被侍衛拖了出去。
淑貴妃臉上涕淚交加,恐懼後知後覺襲上她的心頭。
在被拖出去的瞬間,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悄無聲息的蕭則。
卻看見他抬頭給了她一個眼神。
那個眼神,帶著漫不經心的嘲弄,竟成了淑貴妃在冷宮的日日夜夜裡,最無法忘記的記憶。
淑貴妃被拖了下去,皇帝這才把眼神落在蕭則身上。
他沉默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思考著應該怎麼處置他。
之前的道士說取血,他這個兒子總算是有了點用處,後來發現那個道士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蕭則的“孝心”也就成了笑話。
皇帝看著這個安安靜靜的皇子,眼中的厭惡如同實質。
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過是個有失皇家顏麵的廢物和笑話。
“蕭則,雖然淑貴妃手段太激,但你身為皇子卻一無是處,能夠讓她都能拿捏你,實在是朕最不成器的兒子,太令朕失望了。”
“你對淑貴妃說的話,有些道理但又鋒芒太過。”
“念在你之前一片孝心的份上,這次朕便不再額外罰你,便讓你跪在養心殿外養一養性子。”
“你可知錯?”
不管皇帝說得有沒有道理,但金口玉言一開,便是沒錯也是錯。
蕭則捏緊了拳頭,嘴裡卻道“兒臣知錯。”
皇帝見他半點也不反抗,心中對他更是失望至極。
殊不知,若是蕭則真的反抗,他定然又覺得他一身反骨,不愧是盛朝災星。
隻是沒料到,蕭則再次開口了。
他道“父皇既說兒臣是最不爭氣的皇子,兒臣便想求父皇一件事。”
皇帝眯了眯眼睛,倒是沒想到蕭則竟然敢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起了幾分興趣“什麼事?”
“威遠將軍意外生死,邊關肯定一片混亂,兒臣也想建功立業,讓父皇刮目相看。”
“父皇,兒臣想去邊關,為父皇守好這大好河山。”
似乎是怕皇帝不答應,他再次開口“當然,兒臣也知道以兒臣的本事現在能力還不足以達到兒臣對自己的期望。”
“兒臣若是去邊關,也會好好聽從副將軍的話,權當磨礪自己。”
“望父皇成全。”
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總是會有些天真的想法。
皇帝在蕭則一開口的時候便給他定了性,覺得他就是想要權利想瘋了,所以不惜去邊關吃苦也要證明自己的不凡。
他頓時對蕭則失去了興趣。
不過就是一個嘩眾取寵的蠢貨罷了。
一個長在深宮的皇子,怎麼可能在邊關“建功立業”?
皇帝厭惡他,厭惡到明知道蕭則去了邊關便是九死一生,竟然還能點頭答應,這和直接叫他去死沒有任何區彆。
“好,朕便答應你,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皇帝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蕭則,你不會讓朕失望的對嗎?”
蕭則“兒臣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皇帝微微頷首,寧妃聽完全程,對蕭則和皇帝的態度一樣,覺得他不堪大用,是個廢物,竟然想去邊關證明自己,更是蠢上加蠢。
她並沒有阻止,蕭則雖然是不受重視的皇子,但也是個皇子。
隻要是皇子,都是她兒子的敵人。
他若是在邊關死了最好。
皇帝交代完這些事,便抬腳離開。
隻是剛走到門口,回首看著蕭則時,還不忘提醒道“三天,養心殿外。”
意思是讓蕭則在養心殿外跪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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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好不容易到達長寧宮,卻發現蕭則沒有在這裡,她尋著他的氣息,在離長寧宮不遠的養心殿發現了他。
少年跪在殿外,後背挺得有些直。
好在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雖然天空仍舊飄著一些小雪,但比起之前卻好上很多。
蕭則垂眸時,剛好便看到擺著尾巴爬過來的虞真。
“……不是讓你好好在家中等著我嗎?”
他嗓子有些啞,但聽不到一點悲傷,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語氣中透出的輕快。
好像……有什麼令他開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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