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驚訝於沈晏卿的敏銳。
因為很快,墨竹便從下人那邊打聽出了消息,最近一年常常進府與林嫵見麵的竟然是林府的人,林嫵表哥的妻子金素。
墨竹露出不解的神情“林夫人的表哥應當是楊忠孝,我沒記錯的話,京城最大的酒樓便是他家開的,除開酒樓還有……”
“還有京城最大的賭坊,盛金樓。”沈晏卿語氣並不意外。
墨竹更加疑惑了“隻是……林夫人之前好似與這個表嫂並不親近,緣何最近幾個月接觸得如此密切?”
沈晏卿“沈府最近添置的這些東西,遠不是掌握府中饋的林嫵能拿得出來的。”
“這不就找到來源了?”他低聲一笑,似乎預料到了什麼,輕聲說,“就是不知,我那個父親知道多少?”
墨竹不敢細想,這世界上不是沒有來錢快的方法,隻是那些方法都不怎麼正當罷了。
而觀府中情況,恐怕這些東西來路都不簡單,若是林夫人真的做出了什麼糊塗事,那整個沈府都要遭殃……
“公子,那現在怎麼辦?”墨竹整個憂愁起來,“若是沈府出事,那公子也逃脫不了……”
“我自有打算,”沈晏卿說到這裡勾了勾唇角,“左右現在最要緊之事便是鄉試,彆的暫且緩緩,何況多少還是要找點證據出來弄清楚沈府這潑天富貴究竟是哪種方法。”
墨竹憂心忡忡的應了一聲,保守估計又要三天睡不著覺。
但沈晏卿卻表現得十分正常。
不過幾日,含煙懷孕的消息便從她的院子傳了出來,沈嵩十分高興,男人,總是不嫌子嗣稀少的。
但在下人眼中,卻有些喜憂參半。
“啪”的一聲,林嫵捂著肚子把桌上的茶杯揮到了地上。
上好的瓷器碎了一地,白晃晃的,盛滿了來自主人的怨恨。
“那個賤人!!”林嫵氣得神色都扭曲了,她咬牙切齒的,盛怒之下連表麵的溫和都維持不下去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生不生得下來!”
春杏也沒想到含煙竟然如此好運。
隻是……她看了一眼氣得攥緊拳頭的夫人,隻是她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夫人善妒,這含煙看似運氣好,實則好運氣也差不多到頭了。
“夫人彆氣,那含煙算什麼東西?夫人可是已經有了一個兒子,還是沈府嫡子,那含煙懷的還不知是男是女,即便是個男孩,也就是個庶……”春杏怕夫人氣出毛病,忙著安撫,隻是話還沒說完,林嫵便抬頭猛地看向她。
“庶出?若不是沈晏卿的母親死得早,我兒也隻是個庶出。”
春杏嚇得頓時跪到了地上,衝著林嫵連連磕頭“夫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夫人身份尊貴,又對老爺有大恩,哪裡是含煙那個賤人比得上的!”
“夫人不要動怒,大夫說夫人這幾日便要生了,氣到肚子裡的小少爺可怎麼辦?!”
她臉色蒼白,一邊求饒一邊還不忘記安撫林嫵的情緒。
林嫵肚子一疼,驚得她強行平複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一口氣後,這才衝著磕頭磕得額頭隱隱出現血痕的春杏說“行了,起來吧。”
春杏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聽見她說“不過是懷了個孩子罷了,胎還沒穩便如此大張旗鼓,她難道不知站得越高,跌得越狠?”
“春杏,打發幾個伺候我的丫鬟去好好伺候那個賤人,”林嫵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務必要讓她這胎坐得穩穩當當啊……”
春杏後背一涼,知道夫人說的這是反話。
她點頭應了下來,報出兩個林嫵身邊得力丫鬟的名字,林嫵便笑著點點頭,誇她選得好。
隻是剛把丫鬟派出去不久,便有奴仆氣喘籲籲的衝到了院子裡,看到春杏便是臉色一變“春杏!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春杏一驚,都不敢去看林嫵的臉色“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那奴仆擦了擦汗,直接往地上一跪“夫人!老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