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響和李繼溪快速瀏覽過去,一直到這一層的倒數第三幅壁畫,場景才出現較大變化。
祝響定睛一瞧,壁畫裡的送葬隊伍已然來到一處岸邊,在他們的正前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由大片橫著的波浪線來表現。而在大海的上方,則是有著縷縷豎狀的小波浪線存在。
“難怪他們能認出來這是熱海。”祝響不禁在心裡想道。這些豎狀的波浪線,很明顯代表的是蒸汽。神廟裡的壁畫,簡單又直白。
最後的幾幅壁畫,是下葬的場景。他們先是舉行了一場送彆儀式,儀式結束後,再由一批抬棺人托舉棺槨,乘坐木筏駛向遠海,最終木筏被他們自己搗毀,木筏上的人們與巨大的紅色棺槨一同沉入熱海。
“殉葬麼?”祝響輕撫下巴,“如此高規格的送葬,棺材裡葬的是滘城的土皇帝不成?”
“王權神授。在這個地方,皇帝不一定比神明更高貴。”李繼溪凝視著壁畫裡緩緩下沉的棺槨說道。
祝響詫異地看向李繼溪,“你該不會認為,這口棺材裡葬的是土伯吧???”
“我相信他們是在為土伯送葬,但是土伯卻不一定真的在棺材裡。”李繼溪講出的話語有些模棱兩可。
祝響看著她眨眨眼,又瞧了瞧其他人,“你把我們都給弄糊塗了。”
“就是說這隻是個儀典而已,棺材裡麵有沒有屍體並不重要,就相當於是一個衣冠塚。”方恕明白李繼溪的意思。
“是的。”李繼溪點點頭,“就像柯照清剛剛說的,神棍都很注重儀式感,古代人亦是如此。對於他們來說,儀典本身才是最重要的,隻是圖一個心安而已。”
祝響心中了然,“不管神明會不會因此而保佑他們,反正先做了再說唄?”古代人給土伯送葬,很可能就是一種祈求神明保佑的方式。說起來,土伯原本就是陰間的神明,根本就沒有死的活的這一說吧?
哭喪棒的壓製隻有五分鐘左右,祝響等人早已從壓製中恢複過來,現在又知道了熱海的具體位置。他們隨時都可以重整旗鼓,去往熱海解決歸墟的詛咒。可是,在他們眼前還有一個難題未曾解決。
“會用哭喪棒的厲鬼,太逆天了!”祝響眉頭緊皺,他們根本無力正麵對抗黑白無常。而且,按理說哭喪棒是雙向壓製,可是這一點對於白無常來說卻算不上是個難題。白無常在揮動哭喪棒以後,僅僅是消失了幾個呼吸,就再次在原地出現。
祝響目光微動,他聯想到之前見到的牛頭馬麵,它們可以同時在兩個不同的地點現身,“我好像搞清楚了一點鬼差的能力。”
不等其他人開口追問,祝響就接著說道:“厲鬼被哭喪棒壓製以後,最多宕機,絕不可能直接原地消失!也就是說我們見到的鬼差,其實都不是本體!”
“它們應該是類似投影或者分身一類的東西,所以牛頭馬麵可以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同時出現。”祝響眼裡精光一閃,“白無常也是因此才能夠肆無忌憚的使用哭喪棒,因為哭喪棒的反震並沒有直接作用到白無常的本體,隻是將它的分身壓製打散了而已。”
白無常的本體不知身處何地,但它卻可以硬生生地擠開空間,往此地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分身。這種獨屬於厲鬼的無限重啟,普通的活人異類根本無法應對。
“這不耍賴嗎???”柯照清高呼道。去往熱海的路上可不一定有神廟存在,要是白無常在半路跳出來給他們一棒子,他們跑都沒地方跑。
“既然白無常會因為哭喪棒的壓製而消失,那也許我們可以設法把哭喪棒奪過來。”方恕的心中有些想法。雖說鬼差可以無限重啟,但哭喪棒可就隻有那一根。
鄭釗撐著下巴盤坐在地,“你們還見過牛頭馬麵?它們長啥樣?”
祝響沉吟片刻,給鄭釗描述道:“它們也有兩件靈異物品,一柄鋼叉,一副鐐銬。一個牛頭人身,一個馬頭人身,身穿鎧甲,它們的鎧甲上麵...”說到此處,他忽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