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旁邊的墨寶一眼,夏瓊依沒有再次說出“私生女”那三個字眼,“所以,父親為了我,改變了這樣的處境,他同我的、繼母,分了手。”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恰當地稱呼那個女人。
“那也還是在婚內發生的事實,這是不容辯駁的。”林維榮仍然一副咄咄逼人的語氣。
“媽……”陸澤瑞實在無奈。
“維榮。”陸有黎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謝謝伯父!”
就像被人狠狠扇了耳光,但兩頰浮上的不是燒灼,而是蒼白。
夏瓊依蜷緊手指,四指尖掐著掌心,指關節泛著白。
說出的話,聲音輕柔卻又不卑不亢:“很多時候,很多人,包括我的父母在內,人生都是無法被自己選擇的;經曆的許多事,都不是自己樂意發生的;發生的就已經發生了,也是不以自己的意誌為轉移的。”
這可能是墨寶有生以來,吃得最為煎熬的一頓飯了,氣氛沉悶、壓抑、難堪,感覺讓人難以下咽,不是在享受一桌子的美食,而是在承受硬塞進去的酷刑。
那還請什麼客嘛,還做這麼多這麼好看的菜乾嘛嘛。
好不容易捱到用餐完畢,陸澤瑞便對林維榮說,有事找她商量。
夏瓊依帶著墨寶,坐在側位上,陸有黎則在大廳正位的沙發上陪著。
張媽端來新沏的茶,擱在她麵前時,仍是衝她笑笑。
算是一種寬慰嗎?算吧。
總比冷臉好看,也溫暖了許多。
“夏小姐,我們是發自內心地感激你保護了墨寶,所以才誠摯地邀請你來做客。至於澤瑞母親的做法,還請你千萬彆介意,她正處於更年期,有些陰晴不定,希望你能夠諒解。”
陸有黎替老伴打著圓場。
夏瓊依淺笑著應:“伯父,能有您的這句話,一切都該煙消雲散了,不是嗎?!”
陸有黎有些吃驚地直視她,“你倒是很大度。”
現下,一般的女孩子遭遇到這樣的冷待,早已拂袖而去。
夏瓊依笑笑,“也沒,隻是我很敬重您跟伯母。”
“哦?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你還並不了解我們,何來敬重一說。”
陸有黎直戳事實,言辭間透露出“彆和我們套近乎”之類界限分明的指責。
“你們有這麼優秀的兒子和孫子,就足以了解了,不是嗎?”
留意著夏瓊依始終平靜淡然的神情,陸有黎略一沉吟道:“倒是有道理。那你對澤瑞很欣賞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