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想瞞也瞞不住,春節期間,轟動全城,記者無孔不入,能刨了祖墳挖出曆史再利用網暴的力量。
可是多年過去了,沒有顯性證據,狀告無門,周文斌他們隻得策劃綁了人渣打得他再也不能人道,算是給梅雨晴報了一點仇出了一點氣。
隻是做再多也無濟於事了,人都沒了。
夏瓊依轉移話題:“你父母也不知道?一般的父母都接受不了兒子娶這樣的兒媳吧。那他們為什麼反對?”
陸澤瑞的聲音沉了沉:
“他們隻說我跟她不合適,因為雨晴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至於具體原因,我問過,家世,他們沒考慮過,樣貌,見到你就知道了。他們說雖然美妻惹是非,但有利於子孫後代的基因遺傳,所以他們是滿意她的麵相的,我到現在也不太懂他們反對的具體原因。
“我以為,我們哥兒幾個用了七年相處相守的時間陪伴雨晴,她應該痊愈了。但其實哪有這麼簡單,她把很多真實的東西壓抑下來,一層一層地包裹隱藏了。
“她出事之後,我獨自陪伴墨寶的時候,經常都在反思,雨晴怎麼可能對陌生人熱乎?哪怕是麵對我的父母。
“畢竟她早年沒有得到過親情的善待,沒有得到過悉心的培育和照料,很沒有安全感,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人、親近人。
“更何況我父母持反對她的態度。對於這一切,婚內忙於事業的我,全都無所覺。”
夏瓊依困惑了,“那你,為什麼今晚會選擇告訴我……一個人把這些隱密悶在心裡,久了,很憋屈吧。”
內裡還包括他們夫妻間最私密的事。
“信任?感同身受?”陸澤瑞聳聳肩,“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要坦白給你聽。”
憋屈倒是談不上,願賭必須服輸,他誰也不怨,也怨不著,都是他自己處理不善。
今晚隻是想說想傾吐,想向她袒露心裡話,想讓她了解這些,總之就是很信任她。
而她,不得不承認,是一個很好的,甚至是絕佳的傾聽對象,可以做紅顏知己的那種。
她似乎並未留意他關於她是“紅顏知己”一說,隻是急於提問:“那,尹羅文後來怎樣了?”
陸澤瑞邊回憶邊說:“他?陷入了噩夢吧。”
就在這個包間,尹羅文淚流滿麵,酩酊大醉,跟陸澤瑞說著梅雨晴的遺言,說著深深的悔恨。
如果他不勸說雨晴回娘家,如果他並不急於讓雨晴和父母和解,一切都會不同。
如果他能抱住雨晴,甚至舍得打暈她,也就不會墜落下去。
可是,沒有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已既成事實。
眼見的幸福,等待了多年的幸福,就在那麼轉眼的瞬間,“呼”的一下,飄絮滿天飛,漫天都是,像秋天的蒲公英,抓也抓不住,就那麼飛沒了。
他整日整日抱著雨晴的墓碑,直到他的家人來把他接回大洋彼岸。
估計這以後的人生,他都會活在自責愧悔當中。
隻因為一個人渣!
哦,不!那個丟失的小女孩,也就是雨晴的小姨,如果是人販子所為,那這一連串的悲劇,被惡人乾得很成功,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把那麼多人引向了悲劇和深淵!
夏瓊依低垂著眉眼,聲音很輕:“尹羅文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為,曾經,我也這樣,守護過一個人一座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