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不瞞您說,當時我這裡,痛死了,”陸澤瑞身體伴著神情扭曲,使勁戳著自己的心口,劃著圈,“還有肋巴骨,五臟六腑,這一整片都痛,痛得要死……”
她就像躺在冰冷鐵床上的雨睛一樣,那麼孤單,那麼遙遠……
她這隻受傷後的小獸,在受傷之後不是躲進朗恩,而是迅速躲進她和她父親曾經的家,在她心裡,朗恩不是她的家,從來都不是……
她從來就沒把朗恩當成過她的家,就像郭叔問她和雨晴長得相像那天,她曾說,自己無家可歸……
“媽……我要痛死了……”哪怕是現在想想,他都痛不欲生。
深愛是什麼感覺,房間裡黑了,他不是去找燈,而是去找她。
這麼強烈的激情,陸澤瑞自己都沒想到,但就是遇到了。
依那丫頭果決的個性,心理界限特彆明確:
她被燙傷住院期間,可以感受到那個於神醫特喜歡她,但稍微表露出想給她兒子牽線的意願,她就不和人家進一步來往了。
被歹徒欺負了,她自殘到把自己搓得渾身是傷。
市文化局有一個副局長,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幾乎每天都去堵她,但沒見上她一麵。
還有那個劉享謙,因為幾年的同校情誼,她不忍直接拒絕,就拉他們父子做了擋箭牌。
前幾天,她直接狠狠地當麵拒絕了邢南唐。
她是有精神潔癖的,很排斥其他男人靠近,一旦體察對方心懷“不軌”,她就義正嚴辭地劃清界限,不再往來,更不會讓其他男人碰觸她丁點兒。
就像她跟墨寶說的實話,她本無意於下一段感情,隻想和花林的長輩們過餘生。
現在她本心裡沒有意願,他陸澤瑞身邊的人卻都在逼迫她,讓她被迫站在一個荒島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隻困獸一樣,他,舍不得了……
他願意等,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又哪怕是用家人的身份和她相處一輩子,隻要她好好的,每天還能有她陪伴,吃到她的美食,看見她的笑,就夠了,就很知足很感恩了。
然後他就決定,去愛一個人,很純粹很純粹。
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表白不多嘴,不逼迫隻陪伴。
他懇請父母也能順其自然,彆再各種旁敲側擊地逼迫那丫頭,他不想她有一丁點的為難,也真的很怕她會因為知道了他的真心而離開。
陸澤瑞啞著嗓音說:
“她年僅23歲的生命裡,已經經曆了幾次‘生與死’‘愛與失去’這樣的人生課題,她不能再經曆分彆和離去了……
“不僅如此,她還和我一樣,經曆過‘麵目全非’的痛……
“親人離世已是人間大苦了,還親眼目睹了‘麵目全非’的親人,因為意外,孤獨地躺在冷冰冰的棺槨裡……這都是多麼深切哀傷的痛……”
林維榮抱緊了極度痛楚的兒子,“媽媽沒想到,雨晴的離世,傷你傷得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