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光陰匆匆流逝,歲月如刀,在方凡的臉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讓他看上去比以往更顯蒼老。
而鐵柱的娘親,則早在四年前便與世長辭,最終與鐵柱爹長眠於地下,得以安息相伴。
時光荏苒,鐵柱本人也已步入中年,青春的容顏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曆經滄桑後的老態。
然而,令人欣慰的是,鐵柱的兒子出類拔萃、才華橫溢,年僅二十歲便高中舉人,成為這寧靜小鎮上罕見的青年才俊。
隨著生活的變遷,鐵柱一家已然告彆了昔日的打鐵生涯。
那間曾經充滿火星四濺與叮當錘聲的鐵匠鋪,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間雜貨鋪。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日子過得倒也算是溫馨和睦。
隻是他們那個優秀的兒子,因仕途順遂,被外派到外地擔任一方官員,無法時常陪伴在家人身旁。
回想起關閉鐵匠鋪時的情景,鐵柱心中滿是不舍。
畢竟,這間鋪子承載著他和父親多年來的辛勤付出與無儘心血,但麵對全家人一致的反對意見,鐵柱縱使心有不舍,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生活變得清閒起來,鐵柱有了更多的閒暇時間去照顧方凡。
他要麼悠然地坐在自家的雜貨鋪內,與前來購物的鄰裡鄉親閒聊幾句;要麼便是踱步前往方凡經營的藥鋪,靜靜地陪坐在一旁,看著方凡忙碌的身影,偶爾搭把手幫忙招呼一下客人。
雖然日子平淡如水,但這份平靜中的溫暖與關懷,卻讓人感到無比心安。
方凡微微皺起眉頭,滿臉嫌棄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鐵柱,心中暗自嘀咕,這家夥怎麼天天像塊木頭似的杵在這裡。
他清了清嗓子,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
“我說鐵柱啊,你要是沒啥事兒乾,就彆整天賴在我這兒,多出去走動走動,活動活動筋骨也好,你看看你,每天無所事事的,我可還忙著呢!”
說罷,方凡便不再理會鐵柱,低下頭去,繼續專心致誌地書寫著手中的藥方,同時熟練地從身後的藥櫃中抓取所需的藥材。
鐵柱聽了這話,氣鼓鼓地瞪著方凡,大聲抗議道。
“平安叔,我都這麼大個人了,您老是‘鐵柱’、‘鐵柱’地叫,能不能給我換個好聽點的稱呼呀?”
方凡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隨口應道。
“好好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嗯,還是叫鐵柱吧。”
鐵柱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如同鍋底一般漆黑,他猛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著後院走去。
方凡見狀,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側過身子,探頭向後院張望過去。隻見鐵柱徑直走向角落裡存放酒水的地方,嘴裡還嘟囔著。
“哼,幫你清理清理庫存。”
眼看著鐵柱抱起了兩大壇子酒就要往外走,方凡急得跳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道。
“喂,你這個倒黴玩意兒,到底要乾什麼!快把我的酒放下!”
然而,鐵柱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抱著酒壇大步流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