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腰下車,董叔揮揮手就讓倆摩托佬走了,我一愣連忙問道:
“不回去了?”
“回去辦法多的是,留著隻會多兩雙眼睛,我跟你可是來走穴的,得低調點,要不然我剛才也不會費勁跟那倆油條殺價。”
董叔這番話讓我半天才消化過來。
我尋思董叔肯定富得流油,怎會為了小幾十塊墨跡半天,原來是為了裝窮,好低調行事。
又往山上步行了兩百米,還沒到山頂,董叔突然在一處小平台停了下來。
“這一片有個灶,你試著找找看。”
突如起來的試題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環顧四周再三,尋思這鳥地方怎麼會有鍋?
但既然董叔說有,我隻好硬著頭皮上。
“我聽說過,古人規矩是,天子墓前種鬆樹,諸侯墓前種柏樹,常人墓前種柳樹,可這片是什麼樹都沒有啊?”
董叔聞言挑眉笑了:“就這些?繼續。”
感覺到被嘲笑了,我又翻出隨身帶的錐管。
此管外表看起來就是一截水管,中空筆直,唯獨是一頭被平滑地斜切掉了,形成尖銳的頭,能輕易地插入土中,隻有小手臂那麼長。
若是正常開灶,帶的自然是鐵鏟,但今天是走穴,所以沒必要那般張揚。
要帶個鐵鏟上山,瞎子也看出來這是要乾什麼。
我在小平台上走了一圈,腳下感覺對了就往下插上一管,然後看抽出來的泥土特征。
不想我幾乎把小平台插了一遍,帶出來的泥土完全跟古墓毫無乾係。
“行話說是觀草色泥痕,古墓中回填的都是無法生長草木的熟土,且特彆乾燥,吸水性強,但我十幾管子下去,怎麼還帶出幾條蚯蚓了?董叔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我把管子一扔,頹氣地坐了下來。
“嗬嗬,你這知識點倒是背得紮實,董叔是不是應該送你去上學?”董叔笑道。
“叔你就彆開我玩笑了,這地怎麼會有鍋啊?難不成我剛剛說的都是錯的?”
“你說的不完全對,理論終究是理論,不能死記硬背,古人建墓可不是為了讓後人隨意就挖開的。”
董叔擺了擺手。
“怎麼說?”
“就例如你說天子墓前種鬆樹,實際上是天子墓前一般會種有鬆樹,但不代表有鬆樹的地方就有天子墓。”
我微微一愣,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董叔繼續道:
“盜墓沒有公式可言,公式都是既得者的總結,並非真正的規律。找墓隻看一樣東西。”
“什麼?”我好奇道。
“風水!”
說罷董叔把我拉了起來,給我擰轉過身,直麵半山腰觀景台的無限風光。
到了這小平台我就顧著看地上,還沒留意到這地原來風景這般好。
此平台掛在山腰仿佛是被人為切割出來的一塊地,延伸入雲。
地麵與山體呈幾乎九十度的夾角,如同一級巨大的樓梯。
而且麵前毫無遮擋,二百七十度的觀光角度將美景一覽無遺。
我不禁想象,自己要是死了,也希望能葬在這裡。
看到我臉上微妙的表情,董叔打趣道:“感受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