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騷包塗裝,宛若紡錘一樣的流線型外觀,皇室的八龍紋章鑲嵌在船體正麵上的傾斜裝甲上熠熠生輝。磁場在明明隻是普通航母的尺寸卻分明散發著連無畏甚至泰坦都黯然失色的氣場。
不用說,這當然有且隻可能是銀河帝國花費重金打造的特種神秘戰艦,也即是俗稱的龍船是也。
雖然是銀河帝國的典範代表,但這艘船明顯是個不講武德的類型,方才應該一直是在重力井周圍待命。
如果剛才不轉向,巡禮號繼續按照原計劃繼續前進,一定會進入對方的攻擊範圍內的。
一想到這裡,艦橋上大家心有餘悸,也難免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騷動。
帝國的煉金特種戰艦埋伏在了己方逃逸的必經之路,但他們卻一無所知。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莫名感受到了一絲透骨的寒意,仿佛是正在被看不見的幽靈敵人追殺似的。
“它剛才在埋伏?是一開始就守在原位的?”尼莫艦長道:“我們這邊居然毫無察覺。”
餘連道:“這是靜默號,十有八九是才剛剛趕到的。”
剛剛趕到?那為何沒有捕捉到任何躍遷信號?尼莫艦長當然還是滿腹疑惑,但這時候已經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了。他又確定了一邊艦員為止,得知所有人都進入了戰鬥位置,這才稍微鬆一口氣,接著便下令開啟了躍遷引擎的預熱。
在這個當口,靜默號周圍也適時出現了躍遷信號。緊接著,便又有兩艘輕母和十艘輕巡洋艦陸續進入了本星係中。
雖然已經是第三遍了,但餘連還是很想感慨,這深淵星雲啥時候這麼有煙火氣了呢?
而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星係所有已知的三個航道入口便都已經被封鎖了。巡禮號也被完全納入了包圍網之中。
當然了,即便是到了這個程度,他們的規模也遠遠比不上當初遠岸追擊自己的那些帝國艦隊。可不知道為什麼,巡禮號上的大家卻都感覺到了非常明顯的危機感。
靜默號開始前進了。她剛剛才從不講武德的隱身狀態中脫離,現在便擺出了一副披堅執銳的敢戰猛士的樣子,直接向著這個方向迎了上來,一副準備和巡禮號單挑的樣子。
“不必理會。那艘船追不上我們的。”餘連道。
雖然不明白司令官為何如此篤定,但尼莫艦長卻沒有任何懷疑。巡禮號當下便馬不停蹄繼續向星係的外圍加速。
果然,雙方距離不但沒有拉進,卻反而被扯得越來越遠了。
而這個時候,艦橋上便收到了主動通訊,自然是正在靜默號發來的。
“應該是來叫陣的。”菲菲道。
這倒非常符合帝國鬼子的一貫作風。不過,塞得戰役都打了三次,死在餘連手裡的帝國高手都夠組建一場天球比賽了,居然還有人不怕死想來挑戰,這其實還挺讓他意外的。
這麼有精神,卻也不知道是哪位勇者,但他卻一點都不好奇了。
“以本將軍的身份,是哪裡來的阿貓阿狗說見就見的嗎?”
“說不定是哪位帝國高手想要和你榮譽決鬥呢。你這時候完全是可以斬其狗頭,再寒敵軍心了。”菲菲用念話道。
如果換成一個月以前,餘連倒是很樂意試試看的,可現在嘛……
“很遺憾,我畢竟也當了一個月危險星域的領航員,感覺身體已經被掏空了。”
“我倒是可以試試。”
“你的消耗也不小。不,如果單論靈能和體力的消耗,你其實比我還嚴重。”
“魚兒,很多時候殺人是不需要靈能的。這還是你教我的呢。”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了?餘連頓時來了興趣,但想了想之後還是搖頭:“若是你出戰,他們十有八九是會拒絕的。”
雖然不知道坐鎮靜默號上的是誰,但一定是七環以上的有身份的大人物。根據榮譽決鬥的對等原則,咱們這邊也真隻有餘連有資格和對方一戰了。
至於菲菲,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環”,有什麼資格在此饒舌呢?
“當然,你也可以暴露黑月的身份。”
“那就沒這個必要了。我的另外一個身份也不是什麼莫可名狀的大秘密,但畢竟也有點價值。就算是真的暴露,我不希望做賠本生意。”
“是的。如此小場麵,確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兩人的對話當然是用念話完成的。要是讓小夥伴們知道司令官“夫婦”的身體其實已經被掏空了,那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士氣的。
大約見巡禮號始終沒有應答,靜默號便像是被自己的偶像無視於是瞬間變成黑粉似的,當下便惱羞成怒地開始了炮擊。大功率光矛炮釋放出來的紫色光柱,宛若致命的魔劍指入深空,掃蕩著星河。
很顯然的,這艘龍船是裝備了主炮的。
這也不奇怪。龍船真正的戰鬥力核心在於空間折疊構成的龍巢,繁複的煉金結構和半永固的靈能陣列,以及神秘的靈子引擎和構造不明的動力爐。在這個基礎上,艦船可用的裝備其實是可以替換的。
巡禮號可以選擇更大的折疊容納空間、更好的巡航性和防護性,靜默號便當然是可以琢磨給自己堆上幾門主炮的。這樣一來,大家也都有了光明的未來。
致命的光束掠過了星空,但因為距離的原因,終究是沒有擊中已經去得老遠了的巡禮號。
尼莫艦長大聲道:“確定空間的通道存在,正在坍縮!”
“馬上啟動躍遷!”餘連大聲下達了命令。
這當然是一場賭博,但此時的巡禮號已經彆無選擇了。
而當躍遷引擎適時律動起來的時候,舷窗之外的星空開始扭曲。那深沉的宇宙中透露出了無數斑斕的光暈,就像是分解成了無數的色彩,旋即在不斷縈繞和盤旋中構成了一道華麗而絢爛的萬花筒似的。
緊接著,巨大的震動從船身之外傳到到了船體內。
這些經驗豐富的船員們穿過了無數星河,卻還是第一次在躍遷中感受到了這樣劇烈的失重感,分明就像是被按在了最瘋狂的過山車塞道上似的。
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脆弱的枯枝敗葉,在山巒一般的滔天巨浪上顛簸起伏著,這一刻還被甩到了山巔和太陽肩並肩,下一瞬便已經墜入深淵看蠕蟲齜牙。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毀滅,但隻覺得這件事隨時都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