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汀小姐雖然已經是環世之蛇的核心成員,成了“執行時官”的一員,但身為聯盟宇宙艦隊學院高材生的經驗卻還在深深地影響著自己。她依舊還是一個慎重且又非常嚴謹客觀的人,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命運捉弄,現在一定也能成為一個典型的聯盟精英軍官吧。
嚴謹客觀的她雖然確實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能量變化,但畢竟時間過短,以各國的宇宙艦隊作戰操典,這是構不成證據的。
“不能排除是錯覺的可能性。”大副小姐非常理智且又客觀地做出了回答。
“可也不排除安全隱患。”普朗克船長補充道:“我們需要商議一番……”
“時間有限!商議個屁!”大可汗直接打斷到。
我才是船長!普朗克瞪著那穿著紋章機的背影,很想要這麼說,卻又不敢說,心中隻剩下了委屈。
他現在有點想要流淚了。
大可汗小姐完全沒有看到,她已經拉出了一個熒幕:“當然有一定的安全隱患,但我們無需理會。”
熒幕的畫麵上,幽靈無畏艦在各類大小提楊凱的冒死圍攻之下,依舊還是宛若一座屹立不倒巍峨矗立的堡壘。
……當然了,她的護盾出現了幾次被突破,船體外邊依稀也在閃爍著一點點微妙的火光,但這並不意味著船就真的受傷了。
說白了,現代人類那些粗陋的“原始戰艦”,其外層也是會裹上一層的納米裝甲,若是被流彈擦傷,也是會產生類似反應的,這可不意味著艦船就真的受傷了。
另外,她雖然也在浩浩蕩蕩的提楊凱群的衝鋒下不斷後退,但火力卻絲毫未見得減弱,一副閒庭信步放風箏的樣子。即便是在且戰且退的情況下,這可怕的機械獵食者,還時不時用那種看不見攻擊軌跡的無形能量攻擊越走越遠的老穹鯨,且每次命中都會讓那太空巨獸周身的光幕熄滅不少。
這幽靈無畏艦真正表現出了一點點試圖退縮的“懼意”,還是己方出現以後了。
普朗克船長望著那艘霸氣外露的古代無畏艦,忍不住露出了憧憬的目光。
他不得不承認,那是任何一位自由的艦長的夢想之船。若她能真的成為自己的“新黑蛇號”,自己又何嘗不能展望一番宇宙第一海盜王的英雄偉業呢?哪怕是在組織中的地位,也可以水漲船高的。
“盟主”啥的就不敢想了,也不想要覬覦“破法者”那種未來公代理人的身份,但在彆的十三麵中當個話事人啥的應該也是不成問題的吧?
隻要成為這艘幽靈無畏艦的艦長,偌大星河才成為自己真正縱橫之所了,自己便一定會成為宇宙中最自由的人了。
這便是自己會參加托米泰莉大可汗這次瘋狂計劃的主要原因了。
為了成為真·海賊王,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當然,前提是,他真的能順利完成交易,成為真正的艦長了。
可是,他真能得償所願嗎?這一路上所花費的時間,經曆的艱險其實已經超過了自己一開始的預料。
而隨著在深淵星雲之中盤桓日久,自己便越是覺得壓力山大,總覺得是被一股不詳的陰影所籠罩著,讓自己遍體生寒,呼吸困難。
現在,眼瞅著似乎是隻差了最後一步,自己卻絲毫沒覺得放鬆,更毫無勝利的喜悅。
埃羅人的女王壓根沒有理會合作者的心裡糾葛,隻是大聲道:“或許有不速之客正在窺探,或許沒有,但這不重要。我們為了喚醒這頭太古穹鯨,在深淵星雲轉戰一年之久,早就和聯盟的探索船照過麵了。穹鯨群和提楊凱群沿著當年的繁榮之路,已經走了月餘,又如何會不引起大自在城的注意力?那些海盜和漁船們遲早是會出現的,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芳汀小姐抄著手道:“大自在城的海盜和漁船可威脅不到我們……就怕是協會留在那裡的黑手套。”
“是啊,白翼和黑鋼都在大自在城有分部的哦,手裡也有高速巡洋艦。”說話的是那個涅第亞龍人傭兵。他抽動了一下嘴角,臉上那道沒有鱗片保護的刀疤似乎正在生疼。
這話當然是誇張了。正經的“合法”傭兵企業當然不可能在海盜港有什麼分部,也更不可能有巡洋艦了,最多隻有一些標準航運協會的黑手套一流。
當然而來,同行是冤家,我們要理解。
“無所謂,就算是泰坦艦來了都無所謂。啟明者會出手的。”托米泰莉可汗的臉上兀自還閃爍著期盼、憧憬,以及狂熱的執著。
普朗克船長看得那可真叫一個寒毛倒豎。他之前就覺得這個瘋婆子的狀態很有既視感,現在總算是想起了源於哪裡。
在自己還是個自由的新大陸海盜王的時候,有一次做完了大活兒,自己的衝鋒隊長嚷嚷著要大秤分金順便在換換交椅的時候,便也就是這樣的表情了。
這是某種狂熱的執念,即將得到滿足時的狀態。
埃羅人的女王伸手在幽靈無畏艦那上下兩段式船體的中部,依稀看上去是缺口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又揮筆用力點了三五下。
“看到了嗎?諸位,就是這裡了!趕快把船衝過去!”
“……衝過去?撞擊?”
“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嗎?就是這個缺口,我們的白色惡魔嵌進去……”
“黑蛇號!謝謝!黑蛇號!”唯獨隻有這一點,普朗克船長是絕不能妥協。
“讓我們的黑蛇號嵌進去,形狀便正好可以對齊了!這便是渾然天成了!這便是上古文明留下的奇妙之處嘛!”
正方形的船體,和橢圓形的缺口,到底應該怎麼個渾然天成法呢?大家雖然很想表達這方麵的疑慮,
“合體之後,我的複仇之劍將會鑄成!合體之後,您的自由方舟也將誕生!”埃羅人的女王齜牙轉過頭,緊盯著普朗克船長。她的笑容依舊顯得瘋狂而扭曲,雙目之中仿佛凝聚著深沉的血光。
“在合體的過程中,我們是絕對安全的。這是宇宙之靈告訴我的事實。船長,最後一步了,您要幫我。您會幫我的,對吧?”
你是躲在宇宙之靈的床底下聽到的這番話嗎?普朗克船長當然不敢說這樣的話。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一個半瘋的靈能者麵前,最好還是莫要硬扛,就應該稍微順從一點,如此才能天下太平啊!
“我們是同一個船艙裡的沙丁魚。”普朗克船長道。
“很好,便需要您和芳汀小姐來操船了。這方麵,便真的需要仰仗您了。”大可汗難得說了兩句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