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兩天之前,大地精弗雷迪還是綠湖鎮中一座酒樓裡打雜的夥計,如今他卻已經披戴上了自己家中傳承幾代的戰甲,緊握著部族發放的製式重斧,走上了前線。
眼前不遠處,是一座鋼鐵盾牌構建的矮牆,也是弗雷迪和他身邊數千同伴們即將摧毀的目標。
因為他們這一支隊伍,是由部族冒險者、普通居民組成的隊伍,所以在一開始趕到牧馬坡時,他們並沒有被第一時間派出去支援鎮內的同胞,而是被放在後方作為支援部隊。
如今隨著精靈退出牧馬坡鎮內,而地精的大部還圍堵在鎮中雜亂的廢墟裡,弗雷迪等人此時終於有了上戰場的機會。
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弗雷迪雖然有著中階10級的狂鬥士戰職實力,但是除去早年在學院中學到的基礎戰術知識。還有族裡每年組織的那幾天民兵操練外,其他時候他著實很少會拿起武器來操演自己的技戰術。
就連他這中階的戰職,也是得益於他在酒樓裡上班,平時酒樓大廚們搞出一點魔力菜肴的殘羹剩飯,或者新式配方需要試驗對象,在一次次的進食魔力菜肴過程中,不知不覺他跟酒樓裡好幾個資曆比較老的夥計,就自然晉升了上來。
這也算是他們這些地精,在自家美食之城的酒樓務工,所得到的一點福利吧。
也正是因為自己擁有中階戰職的實力,所以這次部族臨時征召戰士,他便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員,被趕鴨子上架送上了前線。
心臟噗通噗通地瘋狂騷動,手心處更是不斷冒著虛汗,換做平時遇到這種事情的話,弗雷迪肯定是會想方設方地推脫責任,偷偷溜走。但是這次卻是不同,雖然心中有無限的惶恐不安,雖然雙腿一直打顫,可弗雷迪和他身邊的大多數同伴,卻從來沒有想過逃跑。
就像鎮裡動員令上寫的那樣,在他們的身後,是他們可親可愛的家人,是他們奮鬥了一輩子的故土,如果他們因為膽怯而逃亡,那麼最終受傷的也會是他們的家人,損失的也隻會是他們自己。
自己的家族在綠湖鎮生活,已經有六、七代地精了,據說早年時祖輩曾是捕奴團下的奴隸,後來被綠野部族給贖買回來,又經過幾代人的努力,還有部族的恩賜,才有了如今的生活。
接受過部族教育,搞明白一點世間道理的弗雷迪雖然從未真正離開過部族的地盤,遠去遊曆,但是他從書本、周邊冒險者得到的信息,無一不在說明一個事實,地精種族在費曼這個大世界中其實處於十分窘迫的局麵,更多的地精種仍舊是他人的獵物、底層的炮灰。
同時弗雷迪也很清楚,部族對族人有照拂的義務,同樣作為個體也有在部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貢獻自我力量的義務。離開了部族,像弗雷迪這樣的大地精再想獲得如今的生活,將是一種奢望。
“殺!!!”
“殺!!殺殺!!”
身邊地精們口中發出一聲聲振聾發聵的嘶吼聲,為自己加油打氣,同時腳下動作頻頻,如同一股浪潮向精靈們尚未完成的陣地衝鋒。而弗雷迪本人也被裹挾其中,肩上扛著的重斧有些陌生,但是在這種慷慨激昂的環境下,源自地精一脈的戰鬥本能也被激活,眼見著他一雙幽綠色的眼瞳中,複雜的情緒逐漸變得單一,臉上也展現出瘋狂的鬥誌。
後方綠野部族的施法者隊伍中,薩滿們悄無聲息地揮灑出一團赤紅色的光芒,籠罩在前方發起衝鋒的地精同胞身上。這道紅色的魔法光暈,是源自先祖圖騰中激發荒野土著自身血脈力量的嗜血術,雖然會讓前方那群地精短暫失去一定的理智,可是卻也能驅散地精心中恐懼、膽怯等負麵的情緒,同時還能激發地精戰士們自身的潛力。
狂鬥士開始激發他們的狂怒技能,配合上嗜血術、熊之堅韌等加持,手中武器舞動成風,一個個悍不畏死地直接撞向了前方的鋼鐵矮牆;盾武士們得了加持後,瞅準了其中某一麵盾牆部位,頂起手中的盾牌埋頭發起了衝鋒……
弗雷迪的前方,已經有好幾名同伴倒在了那堵矮牆背後,但是更多的同伴卻是一個猛跳,直接越過了那堵鐵牆殺入到對方陣地之內。左手放開重斧的斧柄,一個大跳正好搭上對方盾牆上方的邊緣,同時右腿順勢在盾牆上一踏,弗雷迪整個人輕鬆翻過了這堵高牆。
落下地麵的時候,迎頭便是一對細劍直刺自己的胸膛,早有準備的弗雷迪右手戰斧往前凶狠一掃,依靠重斧更長的攻擊範圍,反身斬向眼前精靈劍舞者的腰杆,一副要把對方攔腰斬斷的氣勢。
精靈雙劍眼看就要刺在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戰斧也逼近了對方修長的腰身,最終還是精靈戰士眼中露出絲絲怯意,一個扭身往後退走兩步,同時也把刺向弗雷迪的雙劍給收了回去。
啪嗒!!
雙腿安穩落地的弗雷迪,掃出去的戰斧也不收回,順勢從一側往後方劈斬過去,那裡正有幾名精靈盾武士,仍舊努力維持著他們構築的盾牆陣線。
雖然大腦深處跟多是對殺戮與鮮血的渴望,但是弗雷迪至少還記得衝鋒之前頭目們下達的命令,讓他們首先破壞掉敵人構築的盾山,給後方的同胞打開通道。
一名精靈盾武士主動放棄手中盾牌,俯身一個衝撞,就要往弗雷迪懷中撞過去。而剛才被弗雷迪逼退的精靈劍舞者,一腳反蹬地麵同時又殺了回來,雙劍化作繁星點點,直奔弗雷迪寬闊的後背。
“哈!!”
重斧狠狠砸在了一麵盾牌上,讓周邊數張盾牌連接形成的盾牆,泛起了一絲漣漪,強大的反震力道讓戰斧以更快的力道和速度往回退。
雙臂微微發麻的弗雷迪還沒來得及調整動作,腰部一緊隨即便被精靈盾武士整個撞飛了出去,但也恰好躲過了精靈劍舞者的殺招,隻在後背、肩膀上留下了幾道傷痕。
重斧仍是被弗雷迪死死握在手中,想著平日在廚房幫忙用鍋鏟炒大鍋菜時的動作,雙手往上一提反握住戰斧,人還沒有站穩,戰斧的斧尖一麵已然往躬身的盾武士背上刺去。
刺啦~~
這是弗雷迪第一次感受到鮮血噴濺在臉上,溫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粗糙的肌膚緩緩滑落,鼻尖充斥著濕熱的腥味,嘴角肌膚傳來的刺激讓弗雷迪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一股鮮鹹的味道從舌苔處衝上腦門,仿佛很陌生又好像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