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方言處理完公事,接到馮教授的電話,他接上楊雪來到學校。
寒假期間的學校一片蕭瑟,偌大校園空空蕩蕩,兩人來到教研樓,走廊上站著幾個馮教授的研究生,見到方言和楊雪都走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
原來,學院通知所有參加美國學術論壇會的成員開會,現在時間還早,大家都等著馮教授的安排。
方言和楊雪走進馮教授的辦公室,見他還在電腦上緊張的查找著什麼資料,見方言和楊雪出現,如見救星。急忙站起身來,招呼著說道:“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正在查找曆年論壇會的情況資料,網站上很少,我出去帶他們先到教研室填表,學院還要對他們做些個人的談話。你們兩個幫我找找資料。找到了就打印出來,讓楊雪裝訂二十份。”邊說邊出了辦公室。
方言很是無語,這老頭真會抓壯丁,還一對一對的抓,這種資料,方言知道在哪裡能找上。因為他是幾個國際論壇的主要參與者,也是這裡麵的核心理論發起人。
見老頭出去了,又給他們兩人留下了任務。楊雪很乖巧,知道方言工作多,一天很累,就寵溺的說道:“老公,你坐著沙發上喝茶,我來找,找到了叫你把關。”
方言嗬嗬笑著,沒有說話,打開一個網站,輸入密碼,不一會進入主頁麵,全世界的這種主流學術論壇,信息資料都有。楊雪驚呆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小男人也在論壇裡麵,還是靈魂人物。最可惡的是他用的網名竟然叫“雪兒寶寶”,她幸福的快要哭了。一上來就有很多人和他打招呼,方言直接來了個群回複;“雪兒寶寶需要美國精神學術論壇會的詳細資料,及其今年論壇會的內容細節。”
不一會,電腦顯示幾個資料開始傳遞。兩分鐘後,五六份英文版資料幾份德文資料都被傳遞過來,方言大概看了幾份,從裡麵選出兩份開始打…
在楊雪看來的大工程,就這樣被方言十幾分鐘搞定,看著打印機裡吐出一份份完整詳實的數據,楊雪眼淚終於失空了。她太愛這個男人了,真不知道該如何去疼他。
見雪兒開心的眼淚嘩嘩,方言也是感動,摟住她的肩膀說道:“我在這個論壇裡麵已經有三年多了,如今在裡麵小有成就,這裡麵都是世界上醫學領域的權威人士,大家不分國籍,隻有學術。他們用西醫解釋不了的問題,最後都讓我用中醫方式解決了。剛開始他們覺得有些玄妙,對我的理論都很排斥,甚至恥笑。但隨著一個個的問題,按照我提供的理論依據被一一的驗證,他們也為他們的傲慢向我道歉,並向我致意。”
方言的講述,楊雪直接迷醉了,此時此刻,她心裡一片火熱。三年前方言才十五六歲,她想象的出來,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和世界上一群權威,理論醫學疑難學術問題的場景。還好是網絡,現實中,誰願意聽一個孩子誇誇其談呢!太了不起了,現在她也感覺到,美國論壇對方言沒有任何意義,他之所以要去,一是為了給老師抬轎子,二是為了把自己帶出去開眼界。
她非常幸福,突然抬起頭,抱住方言的臉吻了上去。辦公室門還開著,方言驚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按住衝動的雪兒。心虛的說道:“雪兒姐,門開著呢!”
楊雪一臉的陶醉,嬌嗔的說道:“我巴不得他們都知道,我是方言的女人,我是你的“雪兒寶寶。”
聽到樓道傳來腳步聲,楊雪急忙走到打印機旁,開始整理裝訂起資料來。
看著一份詳實準確的數據資料,馮教授沉醉了,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原以為自己掌握的數據很準確,看完這些資料後,他才覺得自己掌握得信息很落後。又看到今年論壇會新的方向,及其準備達到得成果後,馮教授很受打擊。原來,自己一直在研究人家幾年前就已經通關的問題,隻不過沒有詳實的數據披露出來罷了。
見到方言一臉的風平浪靜,老頭子有些看不懂了,難道這小子都知道這些事情?
突然間,他想起了方言提供上來得論文,有些參數他覺得有些誇張,還給修改回來了,當時他覺得方言有些誇誇其談了,還準備找時間敲打敲打這小子呢。當看了這些國外披露出的內部資料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見老師一臉的凝重,方言也很尊重這個老師,他坦言說道:“西方一麵宣揚他們的民主,一麵封鎖著他們的高新技術成果。他們一麵在宣揚科學無國界,但他們的科學成果是有國界的。我們正好相反,我們的科學家是有國界的,我們的科技成果卻是無國界的。其實,他們不需要我們走在他們的前麵,隻需要我們跟著他們的腳步走就行了。我們所有的技術,科研成果都要經過他們的認可。我們有好的突破,他們拿來借鑒後,稍微修改換個術語名詞,就成為他們的權威。”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看馮教授,接著說道:“老師,你不用灰心,規矩是人家定的,要改變這種現狀,還需要時間和契機。我們不能再做他們的跟屁蟲了,我們要走我們自己的路子,在這個領域發出我們自己的聲音。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尊重和重視我們,在重大環節上才能想起和我們通氣商量。”
半個小時後,馮教授白放下手中的資料,抬起頭沉重的說道:“你說的很對,我們太相信他們了,太想在他們麵前表現了。我們稍微有點成績,急忙毫無保留的拿出來,先給他們審閱。最後結果就是,這項研究課題通關了,但研究人員和作者都不是我們。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我們天天在做,也許這一次的論壇,又是一個嫁衣論壇。人家拋出了幾年前早就定型的研究成果,而我們拿出來的成果,是全世界還沒攻克下來的,或者正在討論的課題。這就是,人家瞌睡了,弄了這麼個由頭,我們一群人興高采烈的去送枕頭!”
見老頭也不悲觀了,言語還有些詼諧,方言也放心了,嗬嗬笑著說道:“老師,以後這方麵的信息我每周都給你搜集些,我們也要學會借鑒,我們也做好彎道超車的準備。”
聽著兩個人的談話,楊雪的心裡越來越驕傲了…
這一天,方言給邵婉彤做完針刺治療,包恒祥也來了,見方言在做按摩,就坐在旁邊和楊雪聊起了醫學,聊起了看病,聊到了醫學救助慈善協會,聊到了孤兒院…
邵婉彤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聽的津津有味,聽到最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救助協會就是這幾個學生做起來的,如今輻射了整個長江省,孤兒院和養老院加起來已經幾十家了,聯合幫扶的醫院也有十幾家。
包恒祥外號包善人,每年捐獻出去不少於兩個億,也沒聽過有誰被他幫扶了,總感覺金磚掉進大海裡,一點響動也沒有,更彆說能泛起多大的漣漪了。他很震驚,他也很佩服,決定抽時間過去實地看看。
邵婉彤聽著聽著,眼睛不由自主的緊盯著方言那張,棱角分明英俊剛毅的臉。看著他一絲不苟專注的神情,心中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她知道,就憑方言這身本事,富豪權貴們待若上賓,不需要下去沽名釣譽。他既是禦醫又是鄉野郎中,既是軍人又是醫生,他為的是什麼,圖的又是什麼!這樣的人會缺錢嗎?也不知誰家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真羨慕他的父母。
方言一邊做著手法按摩,一邊也聽著他們的聊天,他發現醫療救助協會這邊,業務量越來越大了。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在考慮是否更改一下服務模式,由逐個排查,到重點關注。突然間感覺一雙熱烈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臉上遊弋著。他不自覺的抬頭,四目相對,方言急忙問道:“邵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邵婉彤輕輕搖頭說道:“很舒服,舒服的都不希望這病好的太快,真想讓你給我按一輩子,即使病不好也是一種彆樣的幸福。”
見方言麵帶微笑認真的聽著,邵婉彤溫柔的問道:“方大夫,你兄妹幾個?父母也是醫生嗎?”
自從找到了大姨,了解了父母的真實情況,他心裡的疙瘩也沒了。對父母的怨念也沒了,心裡更坦蕩了,也不再避諱這些私密的問題了。
聽到邵婉彤問起,他微笑的說道:“我是個孤兒,從小被爺爺撿到收養了,沒見過父母真實的樣子。”
聽方言輕描淡寫的介紹了自己的情況,邵婉彤心裡猛得一抽,心裡砰砰直跳。這怎麼可能,一個什麼樣的老人,能培養如此優秀的孫子,她很感興趣,她想去看看他?
聲音更溫柔了,輕輕的又問道:“爺爺一定是個老中醫,他也在寧都嗎?”
方言嗬嗬一笑說道:“我的醫術就是爺爺傳的,他老人家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邵婉彤心裡咯噔一聲,一股憐愛之情油然而生,她知道方言今年十九歲,五年前那不就是十四歲嗎,那時他不就是個孩子嗎,失去了爺爺,又變成孤兒了。也不知道那些年她是如何過來的,想到這裡,他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少年…
她的眼睛濕潤了,緊緊抓住方言的手,動情的說道:“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說完,止不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