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界,羽化宗,玄晶礦脈。
“叮呤當啷!”
暗不見天日的礦洞中,一群身穿灰布麻衣的青年男女,正手拿鎬頭,鐵錘,鐵鍬,辛勤開鑿著。
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礦石的混合味,汗水浸濕了每一個人的衣物,他們就像一群螞蟻,不知疲倦地開鑿,搬運……
人群中,一名身材單薄的黒瘦少年,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泥,搖頭感歎。
“娘的,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當個社畜每天996也比這強啊!”
少年名叫趙恒,本是一名都市小白領,三個月前,在下班路上,他無意間撿到了一顆銀色骰子。
他隻是下意識地隨手一擲,沒想到那骰子突然射來一道光芒,他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成了正道七宗之一,羽化宗的雜役弟子。
如今,趙恒的工作就是挖礦,整天沒日沒夜的工作,卻隻能換取微薄的月俸,聊以果腹。
“發月俸了。”
忽然,礦洞外傳來一聲呼喊。
隨即,一名身穿執事衣袍,麵白體胖的中年男子,領著幾名彪形大漢走來。
此人是主管礦區雜役的執事‘劉洪’,他用手帕掩住口鼻,朝礦洞中的雜役弟子喊道。
“都過來驗收任務量,領取你們這個月的月俸。”
人群“呼啦”一下子湧了過來,一名骨瘦如柴的青年,雙手遞上十四根紅色竹簽,滿懷期待。
“劉執事,這是我這個月開鑿的礦石量,共有一百四十擔。”
劉執事接過竹簽,從中抽出五根,隨手折斷。
“你開鑿的礦石,有五十擔不合格,扣除相應月俸,就領取九枚玄晶吧。”
說罷,劉執事身旁一名大漢,就從手中的布袋裡,取出九枚大小不一的淡藍色晶體,扔給那青年。
“玄晶”乃是真武界的通用貨幣,蘊含精純玄氣,可交易,也可用於修煉。
那青年接過玄晶,卻心有不甘道:“劉執事,我明明已經開采得很小心了,那些礦石我也檢查過,都是合格的呀,怎麼會……”
“嗯……?”
劉洪斜眼瞥向那人。
“怎麼,你覺得是我故意刁難你,克扣你的月俸?”
“呃……弟子不敢!”
看到劉洪眼中的一絲冷意,青年打了一個寒噤,再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離去。
周圍的雜役弟子見到這一幕,都是一臉木然。
劉執事發放月俸時“吃拿卡要”已是常事,誰敢抗議不滿,輕則一頓訓斥,重則遭受毒打。
輪到趙恒時,同樣被克扣了任務量,隻得了十枚玄晶。
而十枚玄晶,連宗門裡,一副最普通的淬體藥劑都買不起。
這便是雜役弟子的常態,如果沒有其他生財之道,這些玄晶僅夠自己活著。
“唉……隻有這麼點玄晶,兩個月後的考核該怎麼辦呀?”趙恒身旁一名方臉青年,發出一聲歎息。
趙恒認得此人,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在羽化宗交際極少,隻與這‘杜長青’有所往來。
兩人同一天入門,宿舍又緊挨著,經常一起做雜役任務,關係頗近。
“杜師兄,你說什麼考核?”
杜長青一臉憂愁道:“趙師弟你難道不知道嗎,兩個月後,就是三年一度的雜役考核。
聽說成績優異者,可以獲得宗門獎勵,得到更好的工作,甚至有望晉升外門弟子。
而考核不合格的人,要麼被逐出宗門,要麼月俸削減,被分配去做更艱苦的工作。”
聞言,趙恒不由心中一緊。
羽化宗作為南域大宗,內部競爭極為激烈,即便是雜役弟子,也是優勝劣汰。
而武道一途,分為‘後天’和‘先天’。
後天有三境,‘淬體,鍛骨,煉臟’,每境分九重。
趙恒不過淬體境四重,杜長青是淬體境五重。
想要通過雜役考核,基本都要淬體境六重才有可能,他們的希望都很渺茫
杜長青歎道:“唉,我已經卡在淬體境五重大半年,又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估計是進階無望了,趙師弟你呢。”
“杜師兄,我才淬體境四重,連你都沒機會,我就更沒希望了。”
趙恒表麵苦笑回應,心中卻是暗道:“看來,還得靠那個東西了!”
……
與杜長青分彆,趙恒回到位於雜役峰的宿舍。
一間低矮狹窄的茅草屋,屋內除了一張冰冷的木板床,彆無他物。
趙恒將房門緊鎖,坐在床板上,心念一動。
“唰……!”
隨著他眉心一道銀光閃過,一顆拳頭大小的銀色骰子,安靜懸浮在他身前。
同時,腦海中傳來一道信息。
“十枚玄晶,可啟動‘道種’一次,是否啟動?”
“什麼道種,明明就是一個骰子好不好!”
趙恒吐槽了一句,摸了摸自己腰包,加上剛領的月俸,一共三十三枚玄晶。
他從中取出十枚玄晶,靠近骰子。
“嗖……!”
骰子射出一道銀芒,將玄晶全部吸收,並飄入趙恒手中。
趙恒用力把骰子拋出。
“嘩啦啦……!”
骰子淩空翻轉,持續了數秒。
“嗡……!”
隨著骰子表麵光芒一閃,骰子正上方,出現一個紅色圓點。
“一點!”
隨即,趙恒腦海中傳來一道信息。
“搖取技能一‘竊取’,可在方圓十裡範圍,隨機竊取一件物品,是否立即使用?”
同時,在“一點”正上方,還投射出一個虛幻的數字“7”。
這代表趙恒已經累計使用過“竊取”技能七次。
“果然又是一點。”
早在三個月前,趙恒就搖過這骰子,第一次便搖到一個一點。
他竟人品爆發,竊取到了一株三十年年份的“凝血草”,賣了足足一百枚玄晶。
趙恒當初興奮極了,用賣藥的玄晶,多次嘗試搖骰子。
沒想到之後一連六次,全都是一點“竊取”技能,竊取到的東西,也都是些無用雜物。
因此,趙恒也不敢再輕易動用這個“吞金巨獸”。
直至今日,聽杜長青說起雜役考核之事,為了自己的前途,他才決定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