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算是和文官集團撕破了最後的臉麵,原本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不敢再做,隻能暗暗疏離孤立他。
他倒無所謂,甚至覺得樂得清閒,沒事就查看查看吏部裡那些文獻記錄,竟還讓他發現了有問題的地方。
第二日早朝,穆安一改連日來的低調,在朝堂上稟明陛下自己近日所獲。
“陛下,臣查閱吏部以往記錄,發現冗官過多,明明一人便可完成的事情,卻偏生安排了好幾個人,他們領著俸祿卻不乾實事,反倒導致國庫財政多餘支出,長此以往隻會加重朝廷的負擔。”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臣以為應削減多餘的官員,再出具一套尚宮局那樣的考察製度,列出該做的事以及他們完成的情況,由陛下進行最終的考核。”
將權力交給陛下,就算那些朝臣私下想做什麼也沒有辦法。
這些多出來的官員多半是這些朝臣族中子弟,隨意安排著閒職,拿著朝廷的俸祿又不需要擔責。
眼看有人又要反對,皇帝直接準了他的提議,吩咐下月開始實施。
一來是為了給那些官員體麵,讓他們主動清理人手;二來則是製定的規定需要詳細斟酌。
文官集團心中慌亂不已,一下朝便紛紛回到家中開始想著對策。
皇帝的決定如同一道雷霆,獨斷而無可置疑。為了整肅朝綱,他嚴抓考勤,派遣禦史巡街,讓每一名官員都處在嚴密的監督之下。
那些原本逍遙自在的官員們,抱著一絲僥幸之心,以為這隻是陛下震懾他們的手段。
可如今的情形超出他們的意料,日子過得如履薄冰。
每個人都被要求寫出詳儘的日報、月報、周報,不論大事小事,無一遺漏。
為防止這些人在其中偷奸耍滑,每一個等級的官員都有對應的禦史進行巡查,他們的目光銳利如鷹,任何一絲疏忽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可就在這麼嚴苛的政策實施下,仍有不怕死的,長慶侯家的小兒子本在禮部領了個閒散職位。
他仗著家中勢大,沒將這道旨意放在心上,做事說話一如往常那般張狂。
當陛下從下麵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言行舉止後,決定殺雞儆猴。
就在次日長慶侯家的小公子被逮住錯處,當值時間公然去煙花之地尋歡作樂。
隨即被帶走審查,期間他還叫嚷著會讓這些狗奴才吃不了兜著,誰料當天下午整個禮部連同長慶候府這事牽連追究。
最後禮部尚書被罰三月俸祿,長慶侯府奪去世襲爵位。
那些隔岸觀火的人才明白陛下這次並不是危言聳聽,有這麼個例子擺在麵前,他們哪裡還敢動其他的心思。
一時間,舉朝上下各個官員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位置上乾著,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淩萱看著坐在自己麵前這個引起朝臣惶恐不安的罪魁禍首,此刻他正悠閒的端著茶盞。
得知她今日沐休,穆安早早便約她在這城外的茶肆相見。
“你現在可是朝中那些大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就沒有一點擔心的?”淩萱抿了口茶。
甚至那些官員中湧出傳言,說穆安就像災星降世,故意來惡心他們的。
穆安放下茶盞,單手撐著下巴,不以為意。
“這麼雅致的景色你不去欣賞,反而說提及這些倒胃口的事情。”
“確實雅致。”淩萱看了眼四周,竹林流水,曲徑通幽,坐在其間,如果隻是單純飲茶作樂,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不過穆安今日約她出來顯然不是想與她飲茶作樂,她自然也關注不到周圍的環境。
“你今日找我出來所為何事?”
見她如此不解風情,穆安無奈,“就不能單純想見你嗎?”
麵對他的撩撥,淩萱麵無表情,“不說我就走了。”
說罷起身作勢要走,穆安一把拉住她的手。
淩萱目光不善地落在他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上,穆安察覺不妥連忙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