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封存數十年的登聞鼓再度被敲響,沉悶的鼓聲響徹整個京城上空。
“這是有多大的冤屈,才敢來敲登聞鼓啊。”城中百姓紛紛猜測。
“這鼓上次被敲響還是先帝爺在的時候。”老者捋著蒼白的長須說著,那時他還是個孩童,有幸曾聽過一次。
淩萱停下手上的筆,雙眸望向門口的方向,她的計劃成功了。
在手下人的護送下,青州的農戶抵達京城,直接向陛下伸冤。
宮門處的登聞鼓是大越開國皇帝所設,且有專人管理,一旦被敲響,皇帝便會親自處理,官員如果阻攔,一律重判。
然而百年間這鼓也沒響過幾次,若要敲響登聞鼓,則需先受二十大板,能受下還堅持告禦狀的,那才是真有的莫大的冤屈。
勤政殿神色匆忙,小跑著來傳達陛下讓淩萱前往勤政殿的旨意。
淩萱不緊不慢的收好臨帖,整理了衣衫,然後才跟著太監往勤政殿走去。
“喜公公,諸位大人都到了嗎?”路上,淩萱隨意問著。
“師傅已經讓人去宮外請他們了,約莫也快到了。”小喜子師傅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聽到登聞鼓一響便立馬派他們去各處尋人。
農戶被侍衛帶入殿內,見兩旁站定的官員及最上方一身明黃龍袍的天子,他腿一軟直愣愣跪倒在地。
“是你敲響登聞鼓的?”陛下威嚴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農戶以往見過最厲害的人物便是他們村裡的裡正,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當下身子就不住的顫抖。
見他害怕得說不出話,穆安上前好心提醒,“陛下問你話呢,有什麼冤屈都可告訴陛下。”
農戶這才反應過來,涕泗橫流開口,“求陛下為小民做主,讓他們將田地還給我家。”
田地兩個字現在極其敏感,在場的人不由得豎起耳朵,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想從身邊人臉上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自野菜粥事件後他們都勒令下麵的人這段時間收斂收斂,不要再去涉及獻田的事情。
一個個懷著看好戲的想法,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敢頂風作案。
農戶顫顫巍巍將事情講述出來,不斷哭訴自己父親被迫害致死。
就是他講述完畢後,青州知州與那個大戶也被人押到殿上,兩人也直呼冤枉。
斷案自然不可能聽信一麵之詞,陛下便讓兩人也說說。
“陛下,這農戶一家胡攪蠻纏,臣已經告訴他們會查清原因,可他們日日集結在官府門前鬨事,還說臣遲遲將田地還給他們便是與林老板有勾結,臣也是沒辦法也將他們關進大牢。”
知州也是冤枉,查案總得有個時間,又涉及到敏感的事情,他哪裡敢輕易下決斷。
“可我爹確實是你們用刑後才死的。”農戶直起身子說著。
“你胡說,他本來就有病,在獄中整天不消停,明明就是自己氣死的。”
“夠了。”眼見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吵起來,陛下怒喝一聲。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林老板,“農戶投田是給你的,為何事沒辦成還侵吞他的田地。”
“陛下,小民冤枉啊,這投田一事本就是你情我願,我按照大越律法行事,字據都是他們核對後簽字畫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