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因為跪得太久,加上年邁的緣故,孟禮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現在也垂落幾捋在額頭兩側。
淩萱在後方看著極為狼狽的孟禮,比了個手勢叫來兩個太監將他從地上扶起。
“首輔若對陛下讓我去查案有意見倒也不用折磨自己啊。”她冷嘲熱諷道。
聽到淩萱的話,孟禮惡狠狠瞪了他眼,“不要以為陛下讓你查穆安的事,你就有機會走到前朝,大越從來沒有女子當道的例子。”
他縱橫官場數十載,淩萱的心思他隻要多想想便能知曉。
言語上毫不掩飾的輕蔑,淩萱從鼻內傳出一聲冷哼。
“這便不勞您費心了,口口聲聲看不上女子,現在還要被女子出手相救,算起來怕是首輔更丟臉些吧。”淩萱嘲諷著。
孟禮被氣得說不出話,將氣撒在扶他的兩個太監身上,對著他們幾個耳光扇下去。
“首輔大人,年紀大了就不要這麼大的火氣。”
隨後她當著首輔的麵給這兩個受了委屈的太監一人幾粒金瓜子。
“這就當我替首輔大人給你們賠罪的,一會可得好好將首輔大人送到宮門口,老人家再磕了碰了說不定就起不來了。”
說完,她也不顧首輔鐵青的臉色,轉身往東廠方向走。
孟禮恨得咬牙切齒,偏偏現在他還當真需要兩個太監攙扶才能行走。
走到宮門處,孟懷早早等在門口,看見父親出來,他拖著行動不便的雙腿連忙上前。
“爹,你這是?”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回去再說。”孟禮壓著怒火說著。
孟懷不敢耽擱,叫來隨行家丁將孟禮扶上馬車。
回去的路上,孟懷從父親口中得知事情經過。
“爹,以我看這件事你就彆去理會。”孟懷勸著父親。
他也在朝堂待過,加上自小便師從名師,看事情有自己的想法。
今日發生的種種孟禮都歸咎到淩萱在陛下麵前挑唆,他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孟懷察覺到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也心疼他今日受的折辱。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事父親摻和進去不見得就能讓淩家父女受到什麼損失。
孟懷硬著頭皮繼續開口,“這事件本就不是咱們乾的,你要是非要去插一腳,倒還會引火燒身。”
“繼續。”孟禮情緒平息了些。
“咱們不但不能阻撓,反而還得出力,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相信此事並不是父親您所為。”
孟懷的話倒是提醒了孟禮,現在的情況是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是自己授意做的。
可如果自己積極去協助處理,說不定也會引起懷疑。
“這件事最後調查如何,都不要去管。”孟禮緩緩開口。
孟懷的話雖有不足的地方,但他到底還是聽進去了些。
淩萱來到東廠查看那日的卷宗,腦子裡反複推敲孟禮在陛下麵前說話時的神色。
“難不成真的和他沒關係?”淩萱喃喃自語。
如果和孟禮沒關係,那這件事就得從頭開始梳理,每一處細微末節的地方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