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棠斟酌著語句道:
“爸爸,我隻是想帶朋友們來這裡放鬆一下,僅此而已。”
李寞才微微頷首:
“這個想法其實沒錯,但如果能多關注一下身邊的話,你們的這次出行應該會更完美。
“注意到了嗎溫蒂——那個女孩即使身在這裡,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
“不是她的問題,也不是永臨的問題,隻是單純的不相配而已。儘管我們才剛見麵,我也可以斷定,你的朋友是位徹徹底底的武人。
“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地方不能讓她為之駐足,對麵的魂師店鋪可能更適合她吧。”
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小女兒:
“我本以為,詩棠的朋友會全是像何璐那樣的女孩,可現在,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溫蒂是個好女孩,隻是平常表現得有點粗魯,”李詩棠極力辯解,“雖然她和金斯德夫人起了衝突,但我……”她遲疑了一下,在李寞才溫和的目光下小聲說道:
“我不認為是她先挑起的事端。”
“我相信這一點。”李寞才點點頭,未作過多評價,“她是你的朋友,你們相處了三個月,我肯定是不如你了解的。正因如此,我才更加驚喜。”
“我的女兒在學校裡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人,交上了各種各樣的朋友,哪怕彼此性格大相徑庭,竟然也能和睦相處,成為並肩作戰的隊友……
“你們甚至能在那群同級的精英裡脫穎而出,拿下冠軍……”
他的聲音不可抑製地拔高了:
“——詩棠,我真為你驕傲。”
李詩棠瞪大了眼睛。
她的父親,那位總是保持著微笑的商人李寞才,此時表情欣慰又滿足,就像大多數得知孩子獲得榮譽後的父親,可卻隱隱透著點落寞,就像大多數目視孩子遠去的父親。
她很少見到李寞才如此複雜的表情。
“爸爸,”她輕聲道,“這隻是剛開始,以後我會讓您更驕傲的。”
聽了這話,李寞才那金色的瞳孔裡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恢複了往日的狀態:
“哦那我很期待。不過……”
他話鋒一轉:
“詩棠,有誌氣是好事,但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行,特彆是在魂師學校。
“剛才光是聽著你們說的戰鬥,我都要在心裡為你們捏一把汗,更何況,和你的隊友們比起來,你能用來自保的手段還是太少了。”
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有考慮進入魂導係……李詩棠點了點頭,剛要接話,就看見李寞才招了招手,一位大漢跟著走進了接待室。他的手上同樣拿著東西,不過這次就不是什麼銀盤食盒了,而是兩個大鐵盒,那個樣式讓她有點眼熟,但一時說不出來是什麼。
等它們被放到桌麵上了,她才看出那鐵盒頂上,異樣的柔滑反光勾勒出了一個“唐”字。
這是唐門的東西。
“詩棠,我聽說今年史萊克學院也招了幾位唐門的新生,你可能已經遇上他們了。”李寞才淡淡道,“那次收到你的來信,說你能正式留在史萊克裡了,我就連忙找他們置辦了這件器物,想著你總有一天會用得上。”
“打開看看”
李詩棠下意識用裙子擦了擦滲出汗水的掌心,打開了最大的那個唐門鐵盒。可即便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看到裡麵的東西時,呼吸還是不可避免地滯了一刻。
鐵盒裡鋪了一層絲滑的綢緞,而躺在綢緞上的,是一架弓弩。它身長一尺,造型勻稱,通體鐵黑色,散發著冷兵器特有的寒光,無聲彰顯著它作為宗門看家兵器的高規格。
唐門暗器,諸葛神弩。
傳說中五十米內金石可穿,甚至能突破魂師防禦、一擊致命的強大兵器!
“臥槽……”
這一刻,李詩棠的腦海裡層層疊疊地回響起了家鄉土話,她的喉嚨不自覺地吞咽兩下,金色眼眸裡射出格外閃亮的光芒,伸手探向了這架鐵黑色的諸葛神弩。
“你曾經在信裡跟我提到過,自己在遠程攻擊上有些天賦,所以我想它會很適合你。對唐門來說,這也在他們擅長領域之內。”李寞才有些好笑地看著女兒小心又仔細地摩挲手上的諸葛神弩,用手點了點另一個鐵盒:“再看看這個”
李詩棠還跟著了魔一樣撫摸自己的弓弩,聽見父親的提醒,又輕手輕腳地把連弩放了回去,轉而打開了第二個鐵盒。
這個鐵盒體型較小,但裡頭的東西可一點兒不比大鐵盒裡的遜色:
那是分門彆類排好的幾十根精鋼弩箭,長達八寸,沒有尾羽,箭頭尖端的寒芒十分刺眼,其上足有十二個細小的血槽,天生的襲殺之箭。
李詩棠又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拿著鐵盒進來的一個大漢上前給她講起來:這邊是穿骨箭,專門用來穿透防禦;中間是毒箭,上頭淬了毒的,彆亂碰;最後邊是破甲箭,威力最大,但要把機簧調緊一點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
真專業啊……你不會是唐門的吧……李詩棠一邊用心聽著,一邊忍住上去細細摩挲這些弩箭的衝動——她對冷兵器從來沒什麼抵抗力,當初第一次見到溫蒂和何璐的武魂時,她也眼饞過人家的拳甲和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