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蛞蝓青蛙”王德發說出了幾個猜測,“但這些一般都是小型魂獸,這條痕跡未免也太大了……”
“阿發,拋個骰子。”韓葵盯著那條痕跡道,“問題是:‘留下這條痕跡的魂獸是符合我們標準的魂獸’。”
王德發沒好氣道:“說過多少次了,這種事情已經客觀確定了,就算用骰子也改變不了。”
“那該問什麼嘛。”
王德發注視了兩秒那條痕跡,手上第二魂環閃現,手中已多出了一個骰盅,裡麵整整齊齊放了三枚象牙白色的骰子。如果李詩棠在場,她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王德發當初給自己用的那一個骰盅。
“我們能通過這條痕跡找到適合李詩棠的魂獸。”王德發將這句子默念三遍,晃了晃這黑色的骰盅。接著,他表情鄭重地打開了蓋子。
裡頭的骰子顯出了真身:四、四、三,十一點,“大”。
這是王德發的第二魂技,“骰寶”。效果為通過骰子的點數決定一件事的成功概率。如結果為“大”,則再不可能的事也會成真;如結果為“小”,則再輕鬆的事情也將失敗。但具體如何成功,如何失敗,卻又是冥冥中不可定的命數了。
而這個其貌不揚的第二魂技還有一條規則:無論向骰盅提出的“問題”如何天馬行空,在不使用第五魂技的情況下,投出“大”與“小”的概率是不受“問題”乾涉程度影響的。也就是說,就算“問題”是關係到一國滅亡這樣的大事,擲出“大”“小”的概率仍是一樣的,無限接近二分之一。但具體會發生什麼,就不是骰子能判斷出來的了。
這就是“賭神”的恐怖之處,如果讓命運的起落興衰皆由一個小小的骰盅決定,頃刻間人生便會天翻地覆。哪怕能得到滿意的結果又如何,到底是命運牽著人走,還是人最終逆天改了命,誰都說不準,就連身為“賭神”魂師的王德發也看不清。過去他就因這一點吃了不少虧,現在是不敢肖想用骰子決定什麼人生崛起了,但獵殺魂獸這些不那麼重大的事情還是能用一用的。
也因為這個魂技在生活中太過便利,新聞社裡有著“有事找阿發,沒事騷擾阿發”的優良傳統。
“離‘小’隻差一點,好極限的數字。”韓葵瞥了一眼骰盅,“你問的什麼”
“這條痕跡能指引我們找到給李學妹當魂環的存在。”王德發如實道。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韓葵擼起了袖子。
“先等等,拿好籌碼。”一邊說著,王德發的掌心中又多出了幾枚黑底白字的籌碼,丟給韓葵。
韓葵一把抓過,看到麵值後撇了撇嘴:“怎麼隻有二十塊你那紙牌的增幅本來就很低,麵值大一點不好嗎”
“現在可沒有社長給我們當後盾了,還是求穩一點吧。”王德發顯然不想跟她多貧嘴。
“但是我們有社長的火力支援,你也有魂導器呢。”韓葵道,“阿發,你好歹也是個五環魂王,要自信一點嘛。”
“唯獨對逃跑我還是有自信的。打架的事還是交給你吧。”王德發還是和她貧了起來。
兩個人追逐著這條痕跡往星鬥大森林更深處而去,不知覺間,走在前方的韓葵突然停下了腳步。粘液痕跡還在往前方蔓延,但她明白不能再往前走了,那邊已經是混合區的地界。
相比外圍區,混合區棲息的千年與萬年魂獸會更多,對他們威脅也更大,但對王德發與韓葵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來自星嵐的後援。星嵐所承諾的火力支援範圍,也不過是到混合區邊緣而已,如果他們太過深入,就會脫離支援範圍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隻能先到這裡了。”韓葵輕輕歎了口氣。
“留個記號,回去報告給社長。”王德發回頭望向矮坡那邊,“既然‘骰子’做出了‘保證’,跟著這條痕跡就一定能找到我們想要的。但還是希望阿璜那邊也能有收獲,非必要情況,我也不想進混合區。”
“說起來,我們今天還沒有收獲呢。”韓葵邊說著邊掏出了那瓶稀釋後的“潛芳幽香”,手指按上了瓶塞處。
“昨晚是誰放棄了修煉在剝千年鱗甲獸的皮來著”王德發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不帶絲毫商量的餘地,“彆冒險,阿葵。”
韓葵剛要再杠一句,身後的樹乾卻突然一陣搖晃,枝乾掉下來了幾片樹葉。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了口頭爭執,隻聽樹林深處出現了一陣陣樹枝晃動的聲音,有一道道影子在樹梢中穿梭,還由遠及近地傳來了“唧唧”的叫聲,聽起來數量甚多。
“猴類”。這個名詞同時出現在了王德發與韓葵的腦海裡,猿猴類魂獸通常聚居生活,一旦驚擾了一隻,就相當於招惹了整個族群。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擺好架勢往後退去。
韓葵收起“潛芳幽香”,掌中現出了如水晶般剔透的八角玄冰草,王德發的手裡也多出了一副紙牌,兩黃兩紫一黑五個魂環於他們身後分彆浮現,魂王級的強大威壓頓時掃蕩了這片林地。
隻是這一次,魂王的震懾就沒有那麼好用了。伴隨著那些逐漸接近的猴叫聲,數十隻大小不一,但都有著火紅皮毛的猴子出現在周圍的枝頭間,盯著二人目露凶光,口唇外的尖牙彰顯著它們肉食的本性,顯然不是什麼溫和的魂獸。
赤火猴,火屬性魂獸,一般群居生活,攻擊性極強,速度快,且擅長遠距離進攻,一旦踏入它們的領地,便會遭到群體攻擊,極為難纏。
而遠處樹冠上,還有一隻最強壯的赤火猴,顯然便是這群赤火猴的首領,從毛色的鮮豔度判斷,起碼有五千年修為;周圍這四十多隻赤火猴最低也有近百年的修為,陣仗比新聞社用“潛芳幽香”找來的魂獸群還要大,看樣子是全軍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