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社回到學院後,韓葵第一時間去聯係了獨孤遠,闡明情況,交予樣本,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但在那之後,整個新聞社便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準備新一期的校報上。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因為編撰新校報忙得焦頭爛額,成天把自己鎖在編輯部裡,根本沒去跟進情況,以至於獨孤遠找到他們時,已經是樣本消失的第二天了。
“我們很嚴肅地對待這件事了,隻是情況有點出人意料,”韓葵不太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儘量避免李詩棠的審視,“不過當事人我們帶過來了。”她捅了捅身邊的獨孤遠,“快,說兩句。”
課間時間還未結束,當事人們也隻能尋個小角落商議。韓葵帶來了獨孤遠,李詩棠強行抓來了葉晨,溫蒂則因為好奇而追了出來;如果有人路過,看到一個平平無奇的樓梯轉角裡竟然擠滿了五個人,想必會大吃一驚。
獨孤遠攏了攏有點散亂的長發,他的語氣還算淡定的:“前天我剛要試著初步調配藥引,打開儲存蟲子的瓶子,就見到它們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些蟲子不是實體,至少不是自然中的寄生蟲。”
他看向李詩棠,一字一句道:“很大可能,它們跟你的糖果一樣,都是一種魂技。
“沒有寄生成功的蟲子就憑空消散了,但找到宿主,成功寄生的蟲子可能還在活動。韓葵姐和詩棠現在的處境也並不安全呢。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你在問我李詩棠看了看冒出冷汗的六年級留級生,又看看故意拋出問題的三年級學長,對上了獨孤遠那雙碧色的眸子:
“獨孤學長,你剛才說已經‘要配置藥引’了對吧
“也就是說,你已經知道那些寄生蟲的種類了你清楚它們的性質嗎”
“當然。”獨孤遠自信地微抬下巴,“它們是……”
“——銅絲蛇*。”葉晨眼睛微眯,打斷了獨孤遠的自信發言,“或者,‘天絲’,哪個稱呼都可以,反正都一樣棘手。
“雖然名字裡有‘蛇’字,但它們跟蛇沒有關係。”葉晨緊盯著獨孤遠:“它們會在水裡產卵,幼蟲通過水源寄生小型動物或昆蟲,通過寄生脊髓或大腦逐步控製它們的行動,最後讓宿主找個地方淹死。——這是普通的銅絲蛇會做的事情。”
獨孤遠接過話茬:“而控製宿主主動進攻其他生物,或者在宿主體內大量增殖後將宿主吞噬,是修煉成魂獸的銅絲蛇才有的行為。它們很難出現強大的個體,隻有不停尋找新宿主,不停增殖,糾纏為一個強大的群體,才有進一步突破的可能。”
“——但這些推測,在這個叫獨孤遠的說出那句話後都沒用了。”葉晨皺著眉頭,“既然那些蟲子是魂技,說明纏上你們的不是魂獸銅絲蛇,而是銅絲蛇魂師!比魂獸銅絲蛇還要棘手十幾倍!”
他看向李詩棠:“彆抱怨,這回我是真幫不了你了,我隻能勸告你,這段時間彆出校門。進駐大腦的銅絲蛇隻要魂師一個命令,就能把你的腦子給翻過來!”
“雖然你們大腦裡有沒有銅絲蛇還不一定……哎喲!”獨孤遠剛小聲說出這句話,就被韓葵捅了一肘子。
“我明白了。”李詩棠點點頭,“謝謝你,葉晨同學,”又看向獨孤遠,表情誠懇,“也謝謝你,獨孤學長。”
“韓葵學姐,”她最後對韓葵道,“現在這個情況,除了告訴老師,我們也彆無他法了。對吧”
這是個問句,但卻沒給韓葵說“不”的機會了。表情一貫冷峻的藍發女子擦了把額頭冒出的冷汗,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反正,那三千字的檢討肯定是逃不掉了。
看著李詩棠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獨孤遠的桃花眼眨了眨,最終臉上出現一個惑人心神的笑容:
“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詩棠,我在三年級一班教室隨時恭候。”
……
教師辦公室
嚴崇取下眼鏡,兩隻手指重重揉過自己的天應穴,一遍又一遍。
李詩棠端正站在辦公桌對麵,眼神不住地遊離,掃向辦公室各處,就是不敢看自己的班主任。溫蒂也跟了過來,站在旁邊,姿勢比李詩棠稍微自然一點。
另一位班主任金香則坐在待客沙發上,看看自己的學生,又欲言又止。
半晌,嚴崇才開口:“為什麼不一回校就告訴我,而是拖到現在”
李詩棠抬起手,遮住自己心虛的下半張臉:“是新聞社的前輩們說要再等等,他們不想寫檢討……”
她還沒解釋完,嚴崇就吼了出來:
“——新聞社是群什麼人他們是留級生,五環魂王!你是個二環的大魂師!對寄生蟲的抵抗力能一樣嗎!就算現在你的大腦已經病入膏肓了,他們都未必出現症狀!
“你竟然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這群隔三差五就違反校規,視常識為無物的人手上!李詩棠,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哦,我忘了,你腦子現在進的不是水,是寄生蟲!還是最棘手的銅絲蛇!!”
……李詩棠縮了縮脖子,艱難說道:“對不起,嚴老師……”
“什麼對不起”嚴崇一拍桌子,怒氣不減反增,“你跟誰說對不起呢要我說多少遍,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誰來珍惜你的小命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