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藤蔓隨心而動,鞭子一樣抽在了魂導手雷上,將其扔回了李詩棠的方向。
被自己的魂導器炸個稀巴爛吧!滕祐痛快地想道,無非是有點可惜李詩棠那雙舉世罕見的金眸。
可出乎意料的,那魂導手雷卻沒有爆炸,隻是沉默地撞到了牆上。不止如此,李詩棠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滕祐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顆手雷的安全栓根本沒拔掉,而李詩棠原先站著的地方,隻剩下一片膨脹後的巨型淡黃色蛋糕。
——那是高壓縮蜂窩蛋糕!專門用以彈射起步!
剛才的啞雷正是李詩棠為了吸引注意拋出的幌子,包括展開的蝸殼盾也是為了做戲做全套。在看穿滕祐的藤蔓無法及時收回後,她就馬上在腳底生成了大量的糖漿,等的就是滕祐被吸引注意的那一刻,在這當口,糖漿轉化為高壓縮蛋糕,讓她彈射起步!
現在的李詩棠,正處在滕祐的頭頂!
滕祐全身有藤甲防護,還有粗大藤蔓用以抵擋,尋常的攻擊很難對他造成傷害;但隻有一個地方是沒有藤甲遮擋的,就是頭部!
對付這種能起死回生的敵人,果然還是爆頭最穩妥!
現在粗壯藤蔓被糖漿糾纏,細長藤蔓又已經釋放出去,滕祐已經沒有能抵擋的餘地了!
李詩棠在最高點單手拎住吊燈,蓄力已久的二級袖裡炮瞄準滕祐腦袋,一炮轟出!
魂力炮彈咆哮出膛的那一刻,滕祐終於反應過來,抬頭望向聲源,但已經太晚了。
轟!炮擊聲的巨響中,紅白相間的血肉焰火在房間中央爆開,滕祐的腦袋像炸開的西瓜一樣飛向了四處,李詩棠咬破嘴裡的蝸殼糖,半透明蝸殼盾在身前展開,高速旋轉的表麵將濺射過來的東西儘數彈開。
李詩棠掛在吊燈上,又對失去頭顱的屍體補了幾炮,確認它徹底不再動彈,這才跳下來,看了一圈屋內的情況。
……也沒啥好看的,無非是紅的更紅,白的更白了。李詩棠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又看向了遠處的諸葛神弩。
第一發三級手雷爆炸時,它還在滕祐附近,也因此受到波及,被炸成了好幾塊,論淒慘程度隻在死無全屍的史派克之下,一看就是修不好了。
精良的唐門工藝品在力大磚飛的魂導器前也是脆皮一塊,李詩棠對此毫不意外,但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湧上了一點哀傷。她收起這堆碎片,扭頭望向了滕祐的無頭屍體。
那副精壯的身軀上已經沒有了藤蔓的層層保護,完全裸露出來,泛著不健全的青白色澤。左掌被洞穿的傷口已經發黑,連帶著青筋也被染上了黑色,循著經絡攀上肩膀,看得出來,整根左臂已經被弩箭的毒素侵入了七八分。
如果再撐久一點,等毒素攻入心脈,滕祐一樣會死;但看在他已有過“起死回生”的先例,沒準爆頭是更保險的選擇。李詩棠憑著門外漢級的藥理學知識做出了判斷。
“說到“起死回生”……之前同樣遇到過這種現象,那隻鋼刃螳……但它是被寄生蟲附體,所以才能“活”過來……
“這滕祐也說過,他能從致命傷下幸存是因為‘大主持的恩賜’……他身體裡也有寄生蟲”
想到這裡,李詩棠立即後退兩步,用視線掃描了一遍這堆紅裡翻白的殘骸,但沒有發現什麼又黑又細長的蟲子——當然,寄生蟲主要棲息的腦部都被她打炸了,找不到也實屬正常。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李詩棠蹲下來,步子一點點蹭到了滕祐的左手邊,兩隻手捧起了這隻被弩箭洞穿的左掌。
她倒不是有什麼其他念頭,主要是自己這場戰鬥下來,消耗了一級魂導手雷、三個三級手雷,還有一架諸葛神弩,代價巨大,她的心都在滴血,急需戰利品來彌補。
史派克已經被炸得滿屋子都是了,想找戰利品也難;滕祐好歹還留了個全屍,她記得那些比鄭明昊蛛絲還強勁的透明絲線就繞在滕祐左手,這種玄幻係的奇門兵器,就算挨了自己一炮,應該也還存著一點。
再不濟,找唐門修一修,他們不就是用暗器的嘛,也算是乾老本行……李詩棠心裡調侃以減輕心理壓力,手上麻利地把整根左臂都捋了一遍。
——奇怪,沒找到。她眨眨眼睛,雖然那絲線的確近乎透明,難以察覺,但上手摸的話,總能摸出個七八分來。
難道真是被自己那一炮全轟散了
——等等。透明絲線同藤蔓性質截然不同,因此不可能是滕祐的魂技;但現下連個影子都找不到,說明也不是實體……
李詩棠突然握緊了那截青白色的胳膊。
然後,她手中現出了魂導匕首,向其灌注魂力,一刀紮入了滕祐的胳膊裡。(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