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心積慮,蓄謀已久,一旦抓住機會,就如同毒蛇咬住獵物脖頸一樣不會鬆口,最好是能趁勢抹殺,徹底終結掉青龍幫。
要想反攻,就得趕在敵人的前頭,做“某些事”才行……李詩棠思索著,又一次歎氣了。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彆說要做“什麼”事了,就連青龍幫真正的敵人是誰,她都還不清楚。
是三大家族嗎?就從“溫蒂入獄”這件事來看,他們是在除掉柳二的同時栽贓青龍幫,結果是青龍少當家入了獄,甲卯礦坑沒能賣出,柳家獲益最大;可在“馬匪進城”這事上,他們似乎並未參與。
是沙城政府嗎?他們在“馬匪進城”中處處都有痕跡,甚至直接派出城防軍中的魂尊截殺溫蒂,簡直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但也正因太過明顯,反而令人生疑。
就連三大家族都知道讓翠翠這個外人來傳話,當年曉得設宴坑殺馬匪的沙城城主,那個佘通黎就不會打掩護嗎?
難道連沙城政府內都有內鬥?真亂啊……李詩棠隻覺得大腦要過熱了,她甩甩腦袋,試圖散散熱。
這時,溫蒂的聲音傳來:
“我在那幫馬匪身上找到了這個。”她把一張畫著繁複線條的圖紙遞給兩位當家。
玉天驕正著倒著看了一遍,沒看出頭緒來;龐克湊在她旁邊,忽然奪過圖紙,跑到礦洞口掛地圖的地方,對著地圖看了一遍,驚道:
“這張紙,是這裡的礦道地圖啊!”
馬匪身上為什麼會有甲卯礦坑的地圖?另外三人都是心下一驚,和龐克一樣把兩張圖對照了一遍。玉天驕皺緊眉頭,說道:
“不對,馬匪的這張地圖,對應的隻有一條礦道。”
李詩棠踮著腳看:
“但這條礦道在原地圖上已經廢棄了,馬匪的地圖把這條礦道延續了下去。”
溫蒂舉著火把提供光源:
“也就是說……?”
玉天驕語氣古怪道:
“這幫馬匪在甲卯礦坑一條廢棄的礦道裡,藏了東西!甚至要用到地圖!”
一想到最近清剿的馬匪竟然把劫掠地點當作了老巢,青龍幫還一直傻傻地被兜著走,她的臉就綠得跟吃了二十斤酸黃瓜一樣,胸中鬱結的火氣更甚了。
“我要去看看。”玉天驕一把抓下礦坑的原地圖,又奪走龐克手上的馬匪地圖,轉身便走。
“二姐!我跟你一塊去啊!”龐克顛著大肚子追上去。
“我也要!”溫蒂也拔腿跟上,卻被兩位當家同時拒絕:
“死丫頭少當家的!回城裡去!”
玉天驕指著溫蒂頭上亂哄哄的短發:
“你彆跟著瞎摻和,上次削的頭發,這次就該削你腦袋了!”
……溫蒂一時張大了嘴巴,她確定玉天驕誤會了什麼:
“這是我為了戰術,自己剪的頭發!”
再這樣吵下去會沒完沒了……李詩棠左右看看,幫著溫蒂說道:
“兩位當家,我們用計解決了那些官兵的伏擊,才能安然無恙地和你們會合,我們都不是魯莽行事的人。
“請放心,如果情況不對,我會立刻拉著溫蒂逃跑的!”
溫蒂條件反射地繃緊了臉頰,她忍住吐出反駁話語的衝動,把這種衝動改成了用力的點頭。
二三當家互看一眼,大胖子龐克無奈地聳聳肩,玉天驕冷哼一聲,對兩個小姑娘招招手:
“跟緊點,彆掉隊了。”
四人根據兩份地圖對比出的路線,逐步向礦洞的深處進發。越往裡走,洞壁掛著的火把就越微弱,人跡也越稀少,這份死寂的氣氛一直到一個木牌出現在她們麵前,上頭用紅漆寫著:
“前方極易塌方,請及時回頭!”
礦坑的官方地圖上,這條路也是到此為止了……看來這就是原因……李詩棠剛看見那告示牌沒兩秒,走在最前的玉天驕就一腳上去,踹翻了那塊牌子。
牌子後的礦道更加狹窄,寬度隻有一人能通行,弄得身寬體胖的龐克苦不堪言,玉天驕讓他走在最後,這樣就算馬匪從後麵夾擊,他也能當當人肉盾牌。
“這樣我們都跑不了的啦!”三當家在後麵哭訴道。
“你那體型插在哪裡都跑不了!”玉天驕罵道,“當初就叫你彆吃成這樣!你現在哪裡還像能打架的!”
兩個大人在一前一後拌嘴,李詩棠則在中間小聲快速地重複著魂咒:
“你爹我有顆蝸殼糖……你爹我有塊蜂窩蛋糕……你爹我有闊、啊念錯了……”她咬了下舌頭。
溫蒂則聽著耳邊喋喋不休的噪音,漫不經心地想:這下全礦坑的人可都知道青龍幫來了。
單向的密閉空間內,一點動靜都會打草驚蛇。不過溫蒂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李詩棠早已啟動了控音魂導器。這個讓嶽瀟揚加裝了許多功能的魂導器正發揮出它原本的功能:隔音。
她們身周直徑三米的空間已經將內部的聲音全部消除,三米外的人——如果有人的話——是絕對聽不見這裡發出的聲音的。
真是實用的魂導器……李詩棠摸了下彆在領子上的控音魂導器,在心中稱讚了一遍嶽瀟揚的才能。
從某一節點開始,礦道逐漸變得寬敞,玉天驕放慢了腳步,龐克也不再埋怨了,李詩棠把做好的蛋糕和糖果都分發出去,溫蒂嘴裡叼上了棒棒糖;四人沿著彎彎繞繞的一本道繼續前行,直到麵前豁然開朗:在跟前一個大坡後,一對簡陋的木製哨塔隱約出現在儘頭,哨塔裡麵還可見人影走動。
——那是戴著頭套的馬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