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終是唐家人啊。”陳長生無奈道。
陳凡冷然道：“難不成唐家的一坨狗屎，都要比我陳家高貴嗎？”
陳長生臉皮一顫，眼中湧出怒火，咬牙道：“你怎就不懂爺爺的苦心！小不忍則亂大謀！難不成，你不想和你的父母再有團聚之期了嗎？”
陳凡搖頭道：“孫兒自然想，但用這種方式，是換不來團聚的。如唐家那樣的存在，他們看重的從來不是小族的諂媚逢迎，而是天賦和實力。隻要我陳家的實力，能夠得到唐家的認可，唐家自然不會再瞧不起我們陳家。”
“雖然您沒有告訴我，當年唐家帶走我父母的原因，但想必這原因，應該就是唐家人覺得我父親配不上我母親吧？”
陳長生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若非你母親當年以死相逼，興許陳家早已被唐家抹除了。”
陳凡眼眸一眯，問道：“那他們帶走母親即可，為何連著我父親也要帶走？”
陳長生歎聲道：“算是對陳家的一種脅迫吧！你父親在他們手裡，陳家才不敢亂說話。你父母的結合，在唐家人看來，就是唐家的恥辱。”
陳長生說話間，雙拳緊捏，可見內心也是十分憤怒。
陳凡抿了抿嘴，道：“您恨過我母親嗎？”
陳長生一愣，搖頭道：“恨她作甚？你母親又沒做錯什麼。”
陳凡道：“爺爺您本是豁達之人，如今卻被唐人傑這種狗東西貼臉欺辱，孫兒實在心痛！也不願讓這事成為修行路上的心障！爺爺，您就信孫兒吧，這唐人傑，他掀不起什麼風浪的，咱們真不必慣著他！”
“而且，我母親已經回唐家十幾年了，雖然沒有半點音訊，但爺爺覺得，母親在唐家會什麼都沒做嗎？我想和父母團聚，他們又豈會不想和我團聚？”
“這十多年，唐家再無來人，這次忽然又出現，我覺得，會和母親的某種變化有關！而且，這種變化，絕對不是壞事，否則，唐家就不會讓唐人傑來了。因為抹除唐家，唐人傑的分量根本不夠。”
陳長生眼眸一顫，對陳凡的猜測，生出了一些認同。
陳凡眯眼道：“爺爺，您覺得，這唐人傑為何不急著表露來意？”
陳長生沉吟片刻，眼眸微抬，泛著些許亮光道：“他是擔心說早了，我陳家就不會再怕他，他也就得不到更多好處了？”
陳凡冷笑道：“定是這樣無疑的！”
陳長生長出一口氣，低沉道：“看來，我真是老了。麵對這種惡徒，心裡卻隻有委曲求全。小凡，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爺爺將陳家的命運，都交給你了。說實話，忍了這麼些年，爺爺也早就忍累了。”
陳凡鄭重抱拳道：“爺爺，我一定不會讓陳家有事的！我向您保證！”
陳長生露出輕鬆的笑容，道：“你總能創造奇跡，爺爺信你。或許，也隻有你的魄力，才能讓陳家真正的站起來。”
陳凡又作了一禮，揮手散去禁製，走出了房間。
也許，南域王府是不好應付，可他更不願意低頭忍辱。
生於世，能忍則忍，忍不了，那便以血濺碧蒼，縱是血肉崩彌，也要直起傲骨，矗立天地之間！
更何況，一切還沒有糟透到這種程度。
既然弱族無尊嚴，那就強給他們看！
陳凡出了屋，對著等待在外麵的丫鬟們淡笑道：“都回去吧，你們的心意，本少很是感動，但陳家，暫時還不需要你們做出犧牲。”
“二少爺，奴婢等是真心願意為陳家做任何事情的。像陳家這樣的主家，整個虎魄城也沒有第二家了。所以您真的不用顧及我們，我們……我們本就是一條賤命，沒什麼好惋惜的。”一個丫鬟眼眸通紅著哽咽道。
陳凡神色一沉，冷聲道：“你們都記住，縱是身份卑微，縱是弱於他人，但沒有誰的命是賤命！天下多不公，人也分九等，但唯有性命同等，眾生都是一條性命！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輕看你們自己的性命！”
丫鬟們的眼眸，全都紅了起來，有些忍不住抽噎了起來。
或許，隻有在二少爺的心裡，她們的命，才不是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