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來,走到那婦人身前,仔細看了看她。
“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剛才是從樓外撞破了窗扇摔進屋裡的。”
那婦人身上有沒有傷現在不知道,陳兵身上卻是傷痕累累,光著身子撞開木窗,隻那些木茬子就給他留了許多傷口。
喜梅讓另一個保鏢過來,兩人擋開幾個男子的目光,將婦人的衣服掀開,仔細查看了一番。
雖然那婦人身上有些紅腫,卻沒有傷口。
喜梅衝陳兵搖頭。
陳兵還不相信,伸頭看了那婦人後背,確實隻有紅腫,可能是跟自己在扭打過程中弄出來的。
個頭腰身倒是差不多,隻是當時光線昏暗,離得有十幾丈遠,眼睛看不清楚,其他感覺也不靈。
那人拐了彎後,離開自己的視線估計有十幾息的時間。
當時是穿了黑衣黑帽,黑巾蒙了麵。
可此婦人身上隻穿了件白色薄衫,內衣一件也無,當時跟自己扭打時,確實與光身子的自己相當登對。
正猶疑間,忽然他想到還睡在五樓的兩個姑娘,大叫一聲:“不好!”
陳兵跳起來扭身就往五樓跑。
大牛懵懂地跟著他跑,喜梅也帶了兩個保鏢跟上來。
陳兵衝進五樓的房間,一把將簾幕挑了起來。
床上兩個擷花樓的頭牌相擁而眠,不著寸縷,正沉沉入睡。
大牛和跟上來的兩個捕快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幸虧陳兵迅速將簾幕拉上,才避免了他們噴出鼻血。
陳兵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邊快速思考,一邊套在身上。
“喜梅老板,昨晚進來打掃屋子的丫鬟住在哪?”
“她們住在樓下後院裡,夜裡都會待在樓內等候,一般後半夜便回去睡覺了。”
“走,去後院看看。”
陳兵帶了人往樓下跑,邊跑邊對大牛說:“去通知各處,全城封禁,重點圍住擷花樓,不許任何人進出,挨個查找身上有傷的人,不論男女。”
大牛領命立刻派人去下通知。
他們來到後院,有人點了燈,有人去敲門喊人。
喜梅跟在陳兵身邊,低聲說道:“樓裡一共有三十一個丫鬟,還有七個婆子,都在後院住。”
“你的兩個隨從住在哪裡?”
“她倆就住在三樓奴家房間的南北兩側。”
喜梅瞥了陳兵一眼,悄聲問道:“大人,您身上傷得不輕,奴家給您上點藥吧?”
陳兵擺手:“現在顧不上。”
時間不大,丫鬟們陸續被喊出房門,打著嗬欠,係著衣服帶子,走到院子裡。
陳兵掃視著,他對昨晚的兩個丫鬟實在沒有印象。
隻得問道:“昨晚誰在五樓乾活?”
沒有人說話,幾十個丫鬟集體沉默著。
喜梅皺眉問道:“是誰就往前站一步。”
半晌後,一個小丫鬟遲疑著往前走了一步。
喜梅見隻有一個出來。
“還有誰?小桃,昨晚你跟誰上的五樓?”
“是小杏,媽媽。”
“小杏呢?”
小桃懵懂地搖著頭:“俺倆回來就睡下了,剛才她沒在屋子裡。”
陳兵心一沉,壞了,這個線索恐怕要斷。
“找到她,快!”
大牛和捕快打了燈籠,還有幾個婆子紛紛四處尋找起來。
陳兵站在院子裡,緊張地等待著。
忽然,有人驚叫起來:“啊,這裡有人!”
陳兵快速往院子的一角跑去,喜梅也緊跟著他。
院子的一角是茅房,有婆子站在門口渾身篩糠,燈籠映照出她慘白的臉。
喜梅見狀一把抓住陳兵的胳膊,也哆嗦起來。
陳兵深吸口氣,奪過大牛手裡的燈籠,慢慢走進茅房內。
一個小姑娘躺在茅房裡,身上穿得很少,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嘴角有血漬。
陳兵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氣兒。
又摸了摸她的脖頸和心臟部位,身體柔軟還略帶體溫,顯然是死去沒多久。
茅房的地麵是土質的,地下有拖拽的痕跡,小姑娘光著兩隻腳。
顯然,她是被人拖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