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交割完後,牽了黑馬往提刑司大門外走去。
他得去找個地方住下,然後治療一下大腿的傷口,儘管那藥挺管用,但是萬一發生感染,在這個時代,幾乎就等於掛了。
應天府不愧是大宋四京都之一,街上繁華不說,各種樓台亭閣高高低低的矗立在遠處,很有高樓林立的大都市氣度。
陳兵一臉茫然地四處查看著,這他麼的該往哪邊走?
提刑司的樓閣上,那個藍布長衫老頭,正站在最頂端的一間屋子裡,憑窗俯瞰著牽了黑馬,茫然無措地站在大街上的陳兵。
他便是京東西路提刑司的老大,曾布。
剛剛收到消息,昨晚這個新晉的提刑官陳兵,與黑馬營一隊十五騎在城外五十裡處打了一場遭遇戰。
老頭很清楚黑馬營的實力,尤其是夜戰能力,可以說在駐軍中無與倫比。
就是這樣一支隊伍,竟然被這個不起眼的小子,弄死了六個,重傷一個。
真如這小子所說,還砍廢了兩匹黑馬。
就連一向目高於頂的隊長袁鐵,亦無可奈何地帶隊退回了軍營中。
老頭已經倒吸了一肚子涼氣,但還是抑製不住地倒氣。
這是個怪胎啊!
當時朱維雄向自己推薦此人時,因陳兵太過年輕,他根本沒當個事,就因為朱維雄從未舉薦過彆人,所以才勉強同意了推薦,答應先試用一段時間再說。
可沒想到,老朱的眼光竟然比自己還犀利,發現了一個耀眼的明珠。
該怎麼樣對待這個怪胎呢?
這次的禍闖的有些大,不知是該放手不管呢,還是爭取留下此人,為己所用。
曾布沉思著。
陳兵已經就近尋了一家客棧,來到門口時,小二一臉熱切地迎上來。
“客官,可是要住店?”
“正是,上好的房間給我準備一間。”
“您就放心吧,就俺們這家店在應天府可是...”
小二話還未說完,突然看到了陳兵身後的黑馬,頓時把後半截話咽了下去。
張了嘴呆呆地看著陳兵。
陳兵正等他帶路往店裡走呢,突然就沒了動靜,奇怪地看了小二一眼。
那小二立馬打了個激靈。
“爺,您這馬小店伺候不了啊,您還是問問其他店家吧,俺對不住爺了。”
小二哭喪了臉,不停地鞠躬道歉。
陳兵扭頭看了看黑馬,這是個燙手的山芋,就這樣放走它,自己很不甘心,可不放走,人家都不敢接待自己。
思量再三,狠狠心將手裡的韁繩放開,拍了拍黑馬的脖子。
“走吧,相信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追著小二來到客棧門口。
“嗨,現在就我自己,可以住店嗎?”
小二回頭見陳兵站在自己麵前,攤開雙手得意的笑著。
“這位爺,俺上有老下有小,您就當個屁,把俺放了吧,俺給您跪下磕頭了。”
說完真的撲通跪倒在地,梆梆地磕著響頭。
陳兵愣住了,老子沒了黑馬,你害怕個毛線?
正愣怔間,衣袖被人拽住,往後扯了扯。
陳兵驚訝地扭頭一看,那匹黑馬正用嘴巴咬住他的衣袖往後扯呢。
日了狗了這是!
神馬意思?
無奈,轉身往前走去,順著大街繼續尋找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