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百年。
就在眾人覺得喘不過氣時,尉遲弓手裡的弓箭噔棱一響,羽箭瞬間消失。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陳兵身前。
陳兵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還不時搖頭晃腦。
其實他的五感被屏蔽了視覺時,其他感覺瞬間被提高數倍。
正如李花羽所想,如果能看到對方,他還真沒把握躲開尉遲弓的羽箭。
而現在,他感受到一股銳鋒直刺自己右側膝蓋上方的大腿處。
本來微微叉開的雙腿,隻右腿往外稍微扭了一下,羽箭帶了勁風從他右腿內側呼嘯而過。
彆人沒看清楚,隻覺得陳兵站在那裡連動都沒動,羽箭便消失了。
心裡想的是,尉遲校尉怎會真的射一個蒙住眼睛的人,不過是嚇唬嚇唬對方而已。
在場眾人,隻有尉遲弓,林衝和李花羽三人,清楚地看到,羽箭是如何被陳兵輕鬆讓過的。
尉遲弓大驚失色,這還是個人嗎?
他知道自己的羽箭速度有多快,根本無人能躲得過去,就連自己也不能。
本想讓陳兵膝蓋中箭,單膝跪地在眾人麵前出個醜。
誰知道人家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躲開了自己的羽箭。
他心裡不服,覺得這隻是個僥幸,咬牙喝道:“陳大人,可敢再受尉遲一箭?”
在場軍卒均吃了一驚,尉遲校尉在步弓營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那手神乎其神的箭術,讓整個禁軍的人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從來都是他放過彆人,哪裡會出現此時的情景。
一箭不中還要再射一箭,這如同無賴打架,打不過人家就開始放賴嗎?
林衝也皺起了眉頭,覺得尉遲弓有些著相了。
尉遲弓已經沒了思維,大腦懵懂一片,隻知拉弓搭箭瞄準,右手一鬆,羽箭呼嘯而去。
這次他射的是陳兵的腹部,這個地方麵積大,又在身體中間,不易躲閃,即便被射中,也死不了人。
陳兵感受到銳鋒刺向自己的肚子,那裡正好斜插了沉默。
他兩手握住沉默扭動刀柄,略微將刀抽出一截。
羽箭刺開空氣,一頭撞到了沉默刀麵上。
當的一響,陳兵被撞的後退一步,然後站穩。
隨手將眼睛上的布條拽下來,看著持弓呆立的尉遲弓。
不隻尉遲弓,整個校場上的軍卒,都呆呆地看著陳兵,已經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恐。
時間僵持了近四五個呼吸,尉遲弓首先有了動作。
他將硬弓往地上一拋,單膝跪地,衝陳兵拱手施禮。
“尉遲慚愧,正該五體投地!”
軍卒們見狀,跟著自己的校尉,一個接一個地單膝跪地,沉默無語。
陳兵笑道:“尉遲校尉請起,陳某取巧而已,大家快快請起吧。”
陳兵哪裡知道,他的這一舉動,讓站在一旁的李師師,眼睛裡生出了崇敬,整個身心仿佛都融進了情緒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陳兵,越看越愛,無法自拔。
李花羽也是輕輕歎了口氣,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讓自己動心的男人。
麵對生死,穩如泰山,淡然處之。
此時竟生出一種為其去死都無怨無悔的感覺。
尉遲弓引了陳兵和林衝來到他的軍帳內坐定,讓人弄來茶水。
李花羽則站在帳門一側,警惕四周的動靜。
李師師根本按捺不住躁動的心,眼見滿眼都是軍中精英,提了馬槊四處尋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