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進的院子,主宅分成了兩層,在官員中算是很普通的宅子。
林衝讓陳兵坐在主位,李花羽本想站在陳兵身後,卻硬是讓林衝拉到了賓客位置坐下。
林衝喚出了自己的夫人,連同一個丫鬟一起,忙前忙後,果饌茶水端上來。
陳兵看到了林衝的夫人,果然秀色可人,年輕,美貌,看上去賢淑端莊。
怪不得高衙內非要上她,林衝的夫人算得上人妻的典範。
時間不大,又有人挑了食盒送進家門。
這也算最早期的快遞跑腿,是附近的酒肆做好菜讓人送過來。
當十幾個菜滿滿地擺了一桌子時,魯智深和尉遲弓也相跟著上了門。
四人男人坐了一桌,李花羽則由林夫人陪著,在另一個房間進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陳兵的追問下,林衝才長歎一聲。
“陳大人,不瞞你說,林某一身武藝,身為禁軍教頭,卻混得十分憋屈。”
尉遲弓共情地點點頭,他也知道在京都做低級官員的難處,如果你不會與某些人同流合汙的話。
魯智深卻一頓酒碗,大聲道:“這鳥京城有什麼好,還不如俺在家鄉混的爽快。”
林衝苦笑一笑,伸手從靠牆的刀架上取下一把帶鞘的直刀。
“陳大人,您鑒賞一下,這是從趙由敏那裡抄來的,刀名:顫動。”
“嗬嗬,好奇怪的名字,有什麼說法嗎?”
陳兵不再矯情,林衝已經兩次將此刀送到自己麵前了。
接過直刀,抽刀出鞘,刀長三尺,暗沉的刀麵,看不出任何異常之處。
陳兵抖手讓刀震動一下,就感覺到一股聲波般的波動,卻也說不出什麼感受。
其他三人也仔細觀看,同時搖頭,不知所謂。
陳兵收刀,坐下後說道:“多謝林教頭贈刀,現在該說說你的難處,陳某但凡能幫便不遺餘力。”
林衝低頭沉思片刻,再抬頭,眼睛已經布滿紅絲。
“林某一家,俱在京都,善待鄰裡,旬日進香,不敢或忘,誰承想卻招來了禍端。”
其他人都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林某的娘子,賢良淑德,知書達理,卻被惡人欺辱,屢次在大街之上被攔截調戲,身為男人,我...”
話到此處林衝哽咽著難以為繼。
魯智深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告訴俺是哪個渾蛋,便等俺半個時辰,提了那廝的鳥頭來見。”
尉遲弓也拍案而起,不屑地說道:“林教頭忒軟弱了些,就讓俺一箭射穿那廝的脖頸。”
“二位休怒,且聽我說。”
“此人雖為街頭霸王,欺男霸女已成日常,卻無人能管也無人敢管,因為他便是那太尉高俅的兒子。”
魯智深怒道:“灑家管他是誰的兒子,隻一鏟便讓他成為兩段。”
尉遲弓卻默默坐了下來。
他明白林衝的難處,太尉高俅,那可是得罪不起,能讓你家破人亡的主。
林衝繼續道:“幾次三番,林某尋人勸說,卻沒想到這廝得寸進尺,居然敢來家中混鬨,如若不是家中老人,林某真想將他砍作數段喂了豬狗。”
陳兵沒有說話,心下默然,果然是這段公案,如果自己出手,是否能改變曆史的走向?
可是,高俅身為太尉,卻不去管束自己的兒子,任由他在街井間胡鬨,到底是為了什麼?
沉思中聽到林衝說道:“陳大人身為提刑司官員,又有禦前聽用金牌在身,想是頗受官家青睞,可否尋個分量重些的人物,代為說辭,衝感激不儘,全家為您立生祠。”
陳兵感受到林衝心中的憋屈,一個男人,還是個武藝高強的男人,卻被逼成了這個模樣。
魯智深也不再叫囂,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一怒拿下高衙內,可一走了之。
林衝一家卻無法脫身,被滅門都是輕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