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收回砍刀,在那女子的屍身上擦拭了一下。
神情沒有任何波動,既然敢來乾這個營生,便是刀頭舔血之局,不論男女,早都有隨時身隕的思想準備。
三層樓上的人越死越多,五桌酒客,近二十人,已經倒下了一半多。
陳兵扭身看了看窗外,三層樓,有些高度,恐怕跳下去目標太明顯,四處肯定還有埋伏。
此時已近酉時末,天色漸漸黑下來。
陳兵決定再挨些時刻,等天完全黑下來後,再約定碰頭地點,然後分頭跳樓離開。
他計劃的很好,可惜事情發展讓人始料不及。
樓上的打鬥接近尾聲,整個三層樓上隻剩了四五個人,都是手下有真東西的高手。
陳兵覺得差不多該在自己掌控之中,加上焦廣海三人,收拾起來並不費勁。
誰知樓下又衝上來幾個漢子,而三五個漢子身後,韓圓也跟著踏上了三層樓。
跟在韓圓身後的是李花羽。
韓圓不愧是人形坦克,不懼刀槍,一路橫衝直闖,被她撞到的,都是飛出近丈遠,失去平衡砸在地板或家什上,一時起不得身。
顧剛已經很是狼狽,見韓圓衝上來,頓時大喜。
用手一指角落裡的焦廣海:“圓子,這裡。”
韓圓轉身往角落衝過來,半道上被一個高大漢子攔住,揮刀砍在後頸上。
韓圓被砍的打了個趔趄,卻沒倒下,扭身怒目圓睜,渾厚的肩膀往那高大漢子撞過去。
那高大漢子也很驚訝,但反應很快,一側身,讓過韓圓的撞擊,砍刀揮起,再次砍到韓圓的頸側。
聲音如中敗革,韓圓身體晃了一下,伸出雙手去抓高大漢子。
高大漢子知她身體堅硬,身體卻不靈活,邊躲邊砍。
十幾刀下來,韓圓累的氣喘籲籲,那高大漢子也以手撫膺坐長歎。
另外還剩三個高手,一個被顧剛攔住廝殺,一個衝到了陳兵跟前,還剩一個無人攔擋,幾步衝到了焦廣海桌前。
卞喜兒故技重施,短槍突然前刺。
可是此人身手敏捷,側身躲過槍頭,手裡長劍反刺卞喜兒。
蝶兒從桌下提起大刀,橫掃過去。
那人一踏凳子,縱身半空中,蝶兒的大刀從他腳下掠過。
他的長劍卻依然目標不變,刺到了喜兒的額頭前。
喜兒仰頭往後躲,短槍再次刺出,那人左手抓了劍鞘,硬擋短槍。
長劍如影隨形,繼續追刺喜兒。
他單腳一踩桌麵,身體再次躍起,躲過蝶兒的大刀,長劍速度飛快地刺到喜兒的咽喉前。
四周聲音太過雜亂,喜兒聽力受擾,神色有些慌亂起來。
就在長劍就要刺中她的咽喉時,一枝彩羽箭憑空出現。
那人身在半空,無處借力,而長劍和劍鞘的力量都已用老,隻能儘力扭動脖頸。
彩羽箭速度太快,隻一閃便刺中了那人的脖頸,雖然躲了一下,仍然被穿透了後半個脖子,像一隻被射中的大鳥,從半空中無力落下,砸在酒桌上,再摔落到地板。
此時,那個與顧剛廝殺的漢子,已經將顧剛踹出老遠,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韓圓仍然與那高大漢子對峙,兩人誰也奈何不得誰。
與陳兵打鬥的漢子,身體靈巧,躲過了砍刀的砍擊,不時用短刀反擊。
陳兵手裡的砍刀奪自彆人,刀麵寬而厚,很是不順手,但他考慮到沉默已經被記錄在冊,不敢輕易用出來。
兩人也成了膠著狀態。
踹飛顧剛的漢子,四處掃了一眼,見李花羽站在樓梯口不動,便轉身往焦廣海等人走過來。
李花羽根本不擔心焦廣海三人的安慰,她的眼睛盯著陳兵。
眼見陳兵與人打得上躥下跳,誰都奈何不得誰。
想是陳兵自出道以來,最尷尬地一戰。
李花羽嘴角微翹,撚了彩羽箭搭在弓弦上,弓都不須抬起,隻橫在身前拉開,鬆手。
彩羽箭在樓層一根梁柱上一撞,從另一個角度刺向陳兵身前的對手。
那人也是高手,聽到弓弦繃響來自身後,早已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