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年輕,麵子上下不來,也不管趙良嗣如何嚴厲,兀自起身甩手就走。
趙悟在暗中狠狠瞪了陳兵一眼,也轉身離開。
趙良嗣苦笑一聲:“唉,陳大人,您能不能讓一讓,皇家要顏麵,說不得動不得。”
“聖上讓下官來做監察使,不是來做保姆,互相看不順眼,爭吵打架都成,但彆犯了規矩。”
“聖上要你做軍中監察使,荊王年輕,也不屬禁軍序列,陳大人謙讓一二可否?”
陳兵搖頭:“趙大人,聖上可不是讓您來做和事佬的,該有的骨氣還是得有吧。”
趙良嗣長歎一聲:“算了,以後各走各的,不再招呼各位,請各司其職做好自己分內吧。”
說完也轉頭走向馬車圈外。
那個青年默默站起來,跟著他走了。
場中隻剩了陳兵和寶公公二人。
“陳大人果然犀利,大鬨後宮,名不虛傳。”
黑暗中看不清寶公公的臉,隻有尖細的嗓音傳來。
“寶公公的大名,陳某也是如雷貫耳。”
“好說好說,陳大人好自為之,告辭。”
等陳兵從馬車縫隙中出來,李花羽迎上去。
“是不是鬨得很不愉快?”
“沒有。”
“嗯?”
“是相當不愉快。”
“看來這一趟出使會很不順利嘍。”
“寶公公陰險,分明是帶了韋後的差事過來,荊王被人當了槍使,也許趙良嗣是一心為了議和而來。”
李花羽肯定地說:“韋後的差事就是殺了你陳兵。”
“禁軍統領趙悟必是站在皇後一邊。”
焦廣海擔心地問:“爺,咱們怎麼辦?”
“明刀明槍他們不敢來,就算敢來老子也不怕。”
李花羽笑道:“暗刀暗槍咱更不怕。”
“那他們會怎麼來呢?”
“且行且看吧。”
三人說著話回到了自己的營地。
有人已經撐起了帳篷,築好土灶,起火做飯。
陳兵帶了四輛馬車的補給,還有野外用品,加上家人護衛,一共二十五個人,十匹戰馬。
本來是用不到自己消耗補給的,可根據人數到使團後勤處領取。
可陳兵為保險起見,還是自己帶足了補給。
他們待在大營的外圍邊緣處,撐起了五頂帳篷,十名侍衛輪流值夜。
喜兒和蝶兒待在馬車上,李花羽和焦廣海各自睡一頂小帳篷,其餘二十人分了兩頂大帳。
陳兵自己的帳篷也很大,處在四頂帳篷中間,與喜兒的馬車離得很近,帳篷裡點了兩根巨燭,照得很亮。
一張矮幾上攤開地圖,陳兵仔細琢磨著這次出使的路線,所經過的州府縣村山川河流。
他所麵臨的危險,該是從出京城後,到大名府之間的路段。
麵對趙悟的五百精騎,自己隻有十多個侍衛能戰。
不論是明殺暗搶,他們都十分有利。
一旦放任使團來到大名府,秦明和黃信所率領的兩千精銳便可與自己彙合,他們再想弄點小動作就很不方便了。
東京距離大名府約六百多裡路,使團車輛多,行走緩慢,每日也能走出五六十裡,總計十天左右的路程。
恐怕這十天中,就有一天是寶公公與自己的決鬥之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