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
北沙國南部邊城，冰川芭蕾舞團。
芭蕾王子米哈伊爾謝幕表演，芭蕾舞劇《春之戀》。
消息公布的時候，北沙境內甚至全世界的米哈伊爾的粉絲都炸了鍋。
他們沒有想到，年僅二十三歲的米哈伊爾會突然宣布退役，並且沒有說明任何緣由。
網上頓時流言四起，各種陰謀論甚囂塵上，也有部分粉絲對米哈伊爾發起聲討。
在漫天紛飛的留言中，米哈伊爾宣布了自己的謝幕表演——《春之戀》。
這也是他十六歲時，第一次作為男主角出演的芭蕾舞劇。
最後一次，仍然是這一曲目。
哭歸哭，怨歸怨，舞團的票還是搶售一空，
無數粉絲跨國而來觀看米哈伊爾的最後一場表演，試圖用自己的熱情留住這位芭蕾的神明。
《春之戀》排在晚間7點，但前一天晚上，冰川大劇院的門外的空地已經被粉絲占滿了。
他們沒有買到票，但還是想到這裡來見最後一麵。
上午10點，冰川芭蕾舞團的車隊駛來。
米哈伊爾標誌性的冰藍色月亮塗標懸浮車緩緩駛來，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
安保人員早有準備拉起隔斷層，擋得住往前撲的人，卻擋不住喊破喉嚨的聲音。
車門打開，先走下來一位金色微卷發的男演員，人群中響起一小片聲音，喊著他的名字，
是冰川芭蕾舞團中另外一名頗有名氣的舞蹈演員——雅羅斯拉夫。
網上大多數人都認為，米哈伊爾退役後，雅羅斯拉夫會是新的首席。
雅羅斯拉夫相貌偏奶狗一掛，金色的微卷發、紫色的眼眸，襯得他像乖巧金貴的小羊羔。
他剛展顏一笑，周圍突然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聲，將他的笑容和粉絲淹沒。他轉頭一看，是米哈伊爾。
非常之普通的灰色長褲、白色兜帽衛衣，不同於北沙人種慣有的黑茶色頭發，冰川色澤的眼眸。
他從車上下來，在一片山呼海嘯般的熱情中站定，伸手，拉下自己的衛衣帽，露出一張北沙與中土混血的容顏。
五官立體深邃，是典型的北沙人相貌，眼角眉梢又帶著幾分慵懶，顯出幾分中土貴公子的矜貴氣質。
天生笑唇，讓他隻是略略抬眸，就好像含情脈脈地看著你。
就像網上永流傳的那句話：
“我家那位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米哈伊爾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質。
他安靜如冰，孤高如月，乾淨如雪，好像拒人千裡之外；
但當他認真看你時，你又覺得他隻是恰到好處的紳士和克製。
這種氣質，把一眾粉絲迷得死死的。
米哈伊爾懶懶地朝他們擺擺手，唇角勾起一抹笑，謙遜溫和，又淡漠出塵。
米哈伊爾在簇擁中往裡走。
走到電梯裡，雅羅斯拉夫與米哈伊爾並肩站著，前者忽然笑了聲，道：
“你的人氣還是那麼高，恐怕我們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人。”
電梯裡的其他人都不吭聲，米哈伊爾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眼皮都沒抬一下：“你挺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四個字米哈伊爾用的是中土官話。
“什麼？”米哈伊爾沒聽懂，但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話。
其他人在前一層下去，剩下他們兩人到上一層的化妝間去準備。
隻剩下他們兩人，雅羅斯拉夫忽然詭異地笑著拍拍米哈伊爾的肩膀：
“兄弟，希望你好好享受今天的……最後一場表演！”
說完，電梯抵達，雅羅斯拉夫就走出去。
米哈伊爾唇角撇了下，半點情緒都沒分給他。
他抬步走出去，與一男一女擦肩而過。米哈伊爾多看了一眼。
因為這兩人都是中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