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說，當你與人建立親密關係的時候，那個人會填補你內心的空缺，當那個人死亡的時候，你能感受到的是填補空缺的東西不見了，就像喪失了自己的一部分，曾經填滿的空缺重新暴露出來，所以痛苦。”
常樂遙望寥落星空“我總覺得他就在我身邊，隻是我見不到。”
“去找他便是。”扶九這樣說。
422冒出頭“樂樂，你彆難過。”
未安滿地找刀“去找他，殺進無人區找他！”
葉不泣整理頭上兜帽“以自身安全為重。”
“嗯。”常樂輕輕地應聲，“會的，我會找到他，接他回家，讓他看到更好的龍派和九區。”
翌日，合同確定後，沒有理會瀕臨破產的孟家，常樂便直接南下七區，因為桑尼國斯派馬高的事，耽誤了些時間。
期間，常樂同意了九犬會借此機會打入桑尼國市場的事情，並去了位於南海海濱的玄武基地，見到了之前的教官李雲帆，與基地和玄武李家商談了合作事宜。
隨後又轉頭去到西邊的昆侖基地、八區和東北的朱門基地。
朱門基地那邊，龍派主動讓利，條件是研究有成後，時機合適時候，要釋放血無妄和歡伯等人回龍派。大區同意了這條件。
常樂去黑獄，告訴血無妄和歡伯此事，見他們和其他人都安好，便離開了。
兜兜轉轉再回到九區的時候，已經是四月末。
四大基地的新方案研究已經正式開始。
孟家雖然沒有破產但也跌出三區世家行列，九犬會進軍南海海外市場，華安城那邊也安穩下來，一切步入正軌。
常樂回到九區後，便接著聯係了陸晏淮，兩人定好了時間，選在五月立夏那天。
立夏當天，羅軒和長風隨同常樂一同來到灰色域灰城。
秘法傳承的進行地點選在灰城的山裡。
見到陸晏淮時，常樂愣了下。
印象中儒雅俊秀的人，不知道做了什麼，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頭發竟然花白大半，臉上皺紋也多出不少，看上去老了十幾歲。
“常樂。”陸晏淮笑著招招手。
常樂走過去沉默地看著他，心裡不是滋味。再看旁邊，陸今安臉色更不好看。
常樂突然猶豫了“老陸，陸今安天賦很好，再給他二十、三十年，我保證他能突破到超九境，今天就算了，行嗎？”
她想的是，陸今安的天賦要突破九階不難，至於超九境，憑借兩座神明級秘境的曆練應該很有希望，隻是時間問題。
陸晏淮卻搖搖頭，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
常樂相勸，可張開嘴又覺得話語蒼白。
突破超九境難如登天，一個絕頂的天才，可能積攢一輩子的運氣也就消耗在這裡了。秘法傳承成功率超過五成，五成的概率，陸今安可以立刻成為超九境。
相比之下，秘法對於夾在大區和龍派之間的狼派來說，的確是更合適的選擇。
理智來說，這些常樂都懂，可犧牲的人是陸晏淮，她便沒法完全理智。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陸晏淮是除了扶光之外，第一個教給她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人，所以常樂對他，存著幾分孺慕之情，如兄如父。
常樂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頭“我知道了，讓阿九來，祂更適合。”
關心則亂，她這會兒心裡頭情緒翻湧注意力沒法完全集中。
“沒事，我有把握。”陸晏淮依舊雲淡風輕。
他轉頭招呼人“今安，要開始了。”
陸今安比常樂更難受。
他與陸晏淮不是親父子，卻勝似親父子。
兩人相差將近二十歲，陸晏淮還沒成為狼主之前就撿到他，把他帶回了狼派，與其他手下一同培養。也是因為想報答陸晏淮的救命之恩，小陸今安拚命訓練，付出比同齡人辛苦百倍的努力，才走到了陸晏淮身邊的位置。
那時候，陸晏淮已經成為狼主，並且將他的努力看在眼裡，挑選他收為繼子，並告訴他“這是你的選擇，也是我的選擇，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那個年齡的陸今安還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隻是高興於能得到陸晏淮的親自教導。
直到後來，他知道將來有一天，自己注定要親手結束這個人的榮耀時，他才明白選擇背後是怎樣沉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