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燒烤攤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我有點無所適從,開始想自己到底去哪,是回那間房子,還是去開一間房呢……
走之前,東北老板專門送了我一張優惠券,說下次來給我優惠,我其實很想告訴他,下次什麼時候來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張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知不覺,我還是走到了那個房子,被我砸壞的房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我推開門,房間裡一片漆黑。
其實我知道我不該來的,畢竟這個房子早已經不是我了,但是房門被我砸壞了,總歸要修的。
我沒有開燈,就這樣搖搖晃晃地坐在沙發上發呆。
手機打開一條信息,我打開一看,竟是左箋。
“打開燈,洗個澡,好好休息吧!”
一瞬間,我以為左箋就在我身邊,連忙在房間裡尋找起來,然而我找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江占,我不願成為誰的附庸,也不願成為你寂寞生活裡的一隻消遣的玩偶。比起這些,我更想成為你靈魂的共鳴,就像你說的,你要做那個電視劇裡的男主一樣,而我,也會像一隻西伯利亞的海鷗一樣,跨越千裡萬裡,在昆明等你。江占,我不在蘇州。等你忙完了,來昆明找我!”
看到左箋發送的第二條信息,我突然喜極而泣起來,顫抖的點上一支煙,但是打火機哢嗒了幾次就是點不上,我顫抖地在屏幕上打了一個“好”字。
這天晚上,我睡得很好,沒有做任何夢。
這一夜,我思考了很多。直到半夢半醒之間,我才確定現在的我確實更喜歡左箋,她表達愛意的話語很是直白,可以讓我清晰地明白,我甚至想到了以後結婚以後我們孩子的名字,而淩珂,恐怕就隻有內疚,但是是否真的隻有內疚,還是心裡插著一根刺?
我這樣問自己,卻沒有任何答案。
但是我知道,如果此刻淩珂打電話問我要一百萬,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最後的積蓄全部給她。
第二天一早,我坐火車來到了河南。
經過重重檢查,我終於見到了我的父親。
距離上次見他,已經過了幾個月。不過讓我比較開心的是,現在他的精氣神比之前好多了。
“爸,我破產了!”
我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處境。之前我一直在他麵前保持的都是堅強,因為我不想讓他在裡麵都一直在擔心我、妹妹還有母親。尤其是每次見他的時候,我也總是把自己包裝成以為成功人士,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因為此刻,我需要他給我一些關於抉擇的考慮。
“嗯,你妹妹跟我說了!”
我父親抬頭看了一眼,他依舊是那樣清淡寡言,小時候他對我很是嚴格,如果我做得稍微一點不好,他就會對我罰站。他對於事情總會有種不可訴說的執念,但是現在,他在裡麵,我在外麵,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諷刺……
“我想在昆明開一家民宿!”
我直截了當地說出我的想法,我知道他,任何事情他從不喜歡彎彎繞,我也一直很難相信,他這樣的人竟然有一天,會被立案調查,直到……
可不得不承認,曾經他的身份,給我事業很多地方帶來了更多的便利。但是他倒下的那一刻開始,這些便利也就變成了刺刀……
“從我的角度,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從父親的角度來說,我並不覺得很好!”
“為什麼?”
我不理解他的想法。
“你對昆明這個城市了解多少,你在那裡有多少人際關係?有誰可以為你提供便利?……很多問題!”
我一瞬間有點泄氣了。
“不過你想做就去做吧!我給你留的電話號還在吧!有問題給他打電話,他會幫你!”
……
當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我在街角吃了一碗熱乾麵,就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我在縣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