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上海其實並不了解,隻能跟著背著吉他的狠人哥。
在上海這座繁華的都市,狠人哥的裝束總有些特立獨行,可以想象,一個背著吉他的長發中年人,再加上狠人哥有著中年男人獨有的味道,走在路上,我看到了大概不少姑娘上前要他的微信。
相反,跟在他身後的我,可能因為穿著還是氣質,貌似都沒有跟上。
走了大概三十分鐘,狠人哥帶我來到了一處海灘。
這裡幾乎沒有人,狠人哥帶著我來到了一間有著石桌石椅的地方。
“狠人哥,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在寸金寸土的上海能有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我著實沒想到啊!”
將沒吃完的燒烤啤酒放在桌子上,我感歎道。
狠人哥哈哈一笑,將背上的吉他給放了下來。
“每一個一線城市幾乎都有這種地方,隻是人們不想去找,也沒有時間去找。深圳,廣州,北京都有。”
我點點頭。
這可能就是人的誤區之處,因為人們經常看見的就是人潮洶湧的地方,所以在潛意識裡,都會覺得繁華的都市都是喧鬨的,其實不然。
有時候,能在熙熙攘攘的都市中找到一個讓自己心靈得到放鬆的地方,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惜很多人,早已經沒有了那種想法和心情。大多人隻有在想要和對象**尋求刺激的時候,才會想到這種地方。
不由得,我想到了蘇州護城河。
最開始,護城河就是寂靜的,是最適合放空心情的地方。
但是現在已然全變了,我也曾站在坦克的角度去思考他寫護城河的原因,可能也是因為他想給自己書裡的角色一個可以清淨的場所。
當然,我也不了解,所以以後有機會見麵的話,我一定要問問他。
狠人哥此時拿起桌上沒喝完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隨後,狠人哥看著遠方的海麵上發呆,海風吹拂著他的長發。
不知不覺,我感到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就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這種場景,我見到過這種場景,想了許久,我才明白。
其實就是在我和狠人哥初次相識的內蒙,不過那時候沒有海,而風也不是海風,而是黃沙遍地的塵風。
那時候我們也沒有燒烤沒有酒,心中無儘的故事都沒有時間去交換。
而現在酒、菜、時間,能有的我們都有了,卻又沒有足夠的故事再去訴說了。
畢竟再多麼蕩氣回腸和波詭雲譎的故事,隻在當時感觸頗深,隨後在時間的流逝下變得平淡且容易被遺忘。
拿著酒杯跟著狠人哥一起望向海麵,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就好像,我再次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
恍惚間,我開口說道。
“狠人哥,多少年沒徒步了?”
“七年?還是八年?已經記不清了。”
狠人哥喝了一口酒,又點了一根煙,悠悠地開口。
“有沒有想過繼續出發?”
聽到我這樣詢問,狠人哥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出發?我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是我老婆的後盾,怎麼出發?我的前半生一直在為自己而活,後半生,總不能在瘋狂啦。人啊,瘋狂一次就夠了。再多,就是對身邊人的傷害。”
我默默點頭。拿起酒,狠狠灌了一大口。說起來也搞笑,現在的我,不僅變成了一個大煙鬼,甚至還是個酒鬼。
扭頭看了狠人哥一眼,他的眼裡充滿著惆悵。我知道,其實他還是想去看看路上的人和物,看看曾經看過的所有東西。
有些人,生來就是在路上的。
隻不過,他被壓住了,家庭,是一個無形的枷鎖,它鎖著每一個不斷想逃跑的中國孩子。並且有時候,這個枷鎖,還是自己義無反顧帶上的,隻是那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這是一個一旦帶上就不能解開的枷鎖。
“唱首歌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