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楊於畏的好友薛生來拜訪,恰好遇到楊於畏大白天的在睡覺,他走進屋裡,看到琵琶、棋盤等都擺在那裡,他知道這些都不是好友所擅長的,心中就存了疑惑;待又看到書案上抄寫的宮詞,字跡娟秀端正,一看就是女子的筆跡,他心中就更加疑惑了。
等楊於畏睡醒,薛生直接問道:“你屋裡這些琵琶、棋盤哪來的?”
楊於畏很自然的答道:“我打算自己學呐。”
薛生狐疑的看了好友一眼,繼續問桌上是誰的字,楊於畏隨口說是某某個好友寫的,薛生簡直想白好友一眼了,他的好友自己哪個不知道,自己怎麼不知道好友中有寫這種字的?
薛生反複檢視宮詞,見到最後有一行小字,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上麵寫著“某月某日連瑣書”。
薛生這下子是終於抓到好友的把柄了,他指著小字笑道:“這分明是女子的名字,你為什麼就不肯說實話呢?”
楊於畏大窘,訥訥說不出話,薛生見此,心中越發好奇,可以說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他追問得越發急迫,但楊於畏就是咬緊了牙關不鬆開,就是不說。
薛生將宮詞卷起來就要往懷裡揣,說自己十分喜愛這份宮詞,讓好友割愛,楊於畏越發窘迫,忙將宮詞搶了回來,不得已,將連瑣的事說了。
薛生膽子大,也自認是個風流君子,聽到有連瑣這樣的存在,他心中好奇又羨慕,想見一見連瑣,楊於畏想起連瑣對自己的反複叮囑,將連瑣膽小不肯見生人的事說了,但薛生對連瑣仰慕不已,十分想見上一見,他百般央求,楊於畏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到了半夜的時候,連瑣來了,楊於畏吞吞吐吐的將好友的請求說給連瑣聽,連瑣聽了怒道:“我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你居然都說給彆人聽了!”
楊於畏見連瑣發怒,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希望連瑣能體諒,但連瑣卻憤憤道:“我和公子的緣分儘了!”
楊於畏百般解釋勸慰,但連瑣不為所動,兩人終究是不歡而散,連瑣起身就往外走,說道:“妾暫時避一避吧。”
第二天薛生過來,楊於畏和他說連瑣不肯見生人,薛生以為這個是好友的托詞,實際情況是他不肯讓連瑣見外人。薛生眼珠一轉,邀了同窗好友傍晚時分來拜訪楊於畏,故意拖著不肯告辭,一整夜都在那裡喧嘩吵鬨,楊於畏十分煩躁,趕又趕不走,除了翻白眼,他再沒有什麼好辦法。
薛生他們鬨了好幾個晚上,然而卻一無所獲,他們覺得無趣,打算離開,因此吵鬨聲漸漸小了。他們要走時,突然,聽到牆外有人吟詩,書齋中的眾人都屏氣凝神,一起聽窗外的動靜。
女子吟詩的聲音淒婉欲絕,薛生正側耳聽得認真,心中期盼著能見上一麵就好,哪知他們當中一個武生王某,突然撿起一塊巨石往牆外扔去,大聲喊道:“惺惺作態不肯見客,念的什麼好詩!嗚嗚咽咽的,聽得人心中煩悶!”
牆外的吟誦聲頓時止住,眾人都對王某怒目而視,楊於畏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對王某沒什麼好顏色,叱罵了他幾句。
薛生他們這幫人原本打算走的,發生了這個變故,他們又不走了,一直鬨了一夜,第二天才走。
楊於畏又是一人獨自守在書齋,他希望連瑣能再來找他,然而,連瑣沒有出現。
過了兩天後,才看到連瑣過來了,她向楊於畏哭道:“公子你請的什麼惡客,幾乎將妾給嚇死!”楊於畏終於見到了連瑣,忙向她百般賠禮道歉,期盼連瑣能回心轉意,但連瑣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轉身就走,說道:“妾早就說過,我和你之間的緣分儘了,就此彆過,再不相見!”
楊於畏急忙追出去挽留,卻哪裡還能看得到連瑣的身影?
時間一晃過了一個多月,連瑣始終沒有再來,連吟詩的聲音也聽不見了,除了風過吹樹葉的聒噪,再沒有其他。
楊於畏對連瑣相思入骨,以至於茶飯不思,很快,他就瘦得皮包骨頭,整個人也懨懨的,然而,一切都已經發生,楊於畏再懊悔再不舍也沒什麼辦法了。
一天傍晚,楊於畏獨自在屋裡借酒澆愁,突然,連瑣來了,她用手撩開門簾子,站在門口欲進不進,楊於畏看到連瑣,喜不自禁,他忙扔下酒杯幾步走到連瑣身邊,喜道:“你終於肯原諒我了嗎?”
喜歡異史山人說聊齋聊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