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並不明白,這“副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商人向少年解釋,“這個副將啊,是我們中國的一個官職名稱。”
少年“哦”了一聲,又問什麼是官。
商人見這少年是真不懂,就詳細的向少年解釋起來,“這當官啊,出門就是騎著高頭大馬,一眾隨從前呼後擁;回來就是高堂大屋,呼奴使婢。官員在上麵一聲呼喚,下麵應喏的人怕不止百人。人都不能和官員對視,見到官員需要側身回避,垂頭以示恭敬。這就是官。”
少年被商人的這一番描述,說的心動不已,商人問道:“既然你父親在交州,怎麼你會在這裡?”
少年將自己的情況向商人說了,商人聽完,勸少年往南走回家。
少年惆悵的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經常這樣想的呢。不過,我母親不是中國人,她的容貌和語言和你們大不一樣,況且,我們的同類要是知道了我們要走,肯定會來阻攔殘害,因此,我一直都在猶豫不決。”少年說完,起身離開山洞,然後又站住,轉頭對商人說道:“等到北風起時,我來給你送行,煩請你回去後告訴我的父兄,我和妹妹母親很好,很想他們。”
商人在山洞中一藏就是半年,他不時透過荊棘觀察著洞外的情形,看到山中不時有夜叉出沒,商人嚇得渾身發抖,縮在山洞中一動不敢動。
一天北風呼嘯,少年突然來了,他拉著商人往外疾走,一路將他送到海船上,並再三叮囑道:“我和你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忘了。”
商人忙不迭的答應保證將話帶到,少年又取來很多肉食放在桌子上,然後離開海船,商人揚帆起航,趁著強勁的北風,很快回到了家鄉。
商人徑直來到了交州,馬不停蹄的往副將府上趕,找到了徐商人,將他流落海外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徐商人父子說了。
徐彪聽了,霎時一股悲傷湧上心頭,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母親和弟弟妹妹們,他打算立刻出發去尋找他們,但徐商人考慮到大海凶險無情,怕兒子出海遭遇不測,就竭力阻止兒子出海。
徐彪被父親阻止,捶胸頓足大哭起來,不論徐商人如何規勸,徐彪也不止哭。
徐彪見父親不肯同意自己出海尋親,就將事情向交州的主帥說了,徐彪征得將軍同意,隻帶著兩個士兵就出海去找尋母親他們。
海船逆著風艱難的在海上行駛,風高浪急,海船在大海上顛簸了半個多月,四顧望去,依舊是茫茫大海,除了海水海上海水,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海麵並不平靜,這時突然一個大浪打來,徐彪乘坐的海船被海浪掀翻,他也掉落海裡,隨著洶湧的波濤沉浮。徐彪心中沮喪,自己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隻是可惜死前無法再見母親和弟弟妹妹一麵。
徐彪不知道在大海中漂浮了多久,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東西拖著走,徐彪被拖到一個岸邊,他艱難的抬頭看去,隻見岸上屋宇林立,像是一處城鎮。徐彪看到自己身邊站著一個“人”,它長得和夜叉一個模樣,想必自己就是被它所救吧。
徐彪用夜叉話和它交談,夜叉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說夜叉話,驚喜不已,忙問起徐彪的來曆,徐彪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夜叉歡喜的說道:“臥眉是我的家鄉啊,唐突了貴客真是失禮!你現在離臥眉已經有八千裡,從這裡上去就是毒龍國,和臥眉不是同一個方向。”
夜叉說完,找到了一條船,說要送徐彪回家鄉。徐彪坐在船上,夜叉在水裡推船,隻見它雙臂上的肌肉遒勁有力,推著船在海中如離弦之箭般疾駛起來,瞬息間,船就行了千裡,不過一個晚上,船就到了北岸,看到這熟悉的海岸,徐彪百感交集。
徐彪看到岸上有一個少年在對著大海翹首眺望,他心中知道,這個山裡並沒有人類居住,這個少年必定是自己的親弟弟了,等船更近些了,徐彪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樣,果然是自己的弟弟。
十幾年未見的兄弟兩人手拉著手痛哭,徐彪穩定了一下心緒,問起母親和妹妹的情況,弟弟說母親和妹妹一切安好。徐彪想和弟弟一起回去看望母親和妹妹,但弟弟卻阻止了他,急急忙忙離開了。
徐彪見弟弟匆忙離開,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感謝送他來的恩人,回頭看去,那個夜叉已經早已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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