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居然又飄起了雪花,落到地上還沒回過神來,就化了,冷是真的冷,屋裡暖和也是真的暖和。
今天的小院很熱鬨,仆人們也回來了,廚子甩開膀子哐哐做了一大桌子拿手菜。
異史山人、和尚、小徒弟,加上來串門的兩個老秀才,團團坐下吃了起來,廚子的手藝又進步了,幾人吃得十分儘興。
和尚摸著吃得圓溜溜的肚子,先溜達到了書房,美美的沏了壺茶,異史山人和老秀才背著手,踱著四方步也到了書房,坐下喝和尚泡的茶,小徒弟勤快的跑前跑後,給他們添茶添水添碳。幾人邊喝茶水消食,邊閒聊著,聊著聊著,話題說到了報恩上。
一個老秀才摸著稀疏的胡子,說道:“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該怎麼報?恐怕,唯有命還了。”老秀才說完,抿了口茶,繼續道:“老朽早年間聽過這麼個報恩的故事,今天就說給大家夥聽聽。”
眾人聽了,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連小徒弟也搬了個小板凳,雙手托腮,認真的看著老秀才,等他說,老秀才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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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休是遼陽人,性情舒朗,交遊廣闊,和他來往的人都是士林名士。
一天夜裡,武承休夢見一個人對他說:“公子的朋友遍布海內外,但是這些人都不是你的真朋友,唯獨隻有一個人才是你的患難之交,你怎麼反倒不認識?”
武承休問是什麼人,那人說:“田七郎不就是嗎?”
武承休從夢中醒來,隻感覺十分詫異,這田七郎到底是誰?
武承休對田七郎很好奇,後來隻要和朋友一起遊玩,就和他們打聽田七郎。終於,武承休有一個朋友知道田七郎這個人,說他是東村的一個獵戶,武承休打聽清楚田七郎家的住址後,就鄭重的去他家拜訪。
到了田家,武承休下馬,舉起馬鞭敲田家的門,沒多久,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出來開門,隻見這個年輕人長得虎目蜂腰,雙目炯炯,很是精神!
年輕人戴著一頂油膩膩的帽子,穿著條黑色的犢鼻褲,上麵摞滿了補丁,拱手問武承休來此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