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的半個小時,賀從雲再次消失在了市局,叫鄭秋來好一頓找。
因為先前跟陳思守攤牌的緣故,每回賀從雲不知所蹤,褚酌夕都不免有些擔心,況且他這些天莫名消失的次數也太多了些,於是隻好打了電話過去。
所幸,那頭很快就接了,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並無不妥。
“彆擔心,我在朋友家,不會待太久,你先回去,在家等我,對了,晚上想要吃什麼嗎?我給你帶回去。”
“不用,我吃過了。”褚酌夕悶聲應下,掛斷前,她隱約聽見電話那頭若有似無的戲腔,像是電視機或是收音機之類的物件播放而來的動靜。
既然賀從雲都說是朋友,褚酌夕自然也便不再多想,況且,她現在的確有不得不一個人做的事情,現在正好。
回去以後,褚酌夕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手機裡有新傳來的簡訊,是焦華富所喝的那壇酒的化驗結果,酒是普通的酒,隻不過裡麵被人加入了少量的苯海拉明,是普通的過敏藥,但是一旦混入酒水一同服下,就容易令人嗜睡昏迷。
結果如褚酌夕所料,她並不覺得意外。
臨回家前,她特地向楊堯索要了當晚在黑匣子酒吧消費過的客人名單和所屬工作人員的名單,以及這些天好不容易才搜集齊的,一個多月前,楊克特地換班出門時的監控錄像。
根據陳兆的口供所述,楊克當晚是朝酒吧的北麵前行的,雖然不知道目的地,但隻要集齊該路段能夠延伸的所有方向的路麵監控,一點兒一點兒的找,總能拚湊出一些蛛絲馬跡。
對於褚酌夕的要求,楊堯雖說並未拒絕,但還是好心提醒道,雖說楊克出入酒吧的時間段能夠確定,但所有的路麵監控加起來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況且還要從中海底撈針般尋找楊克的身影,這無疑是一項工作量巨大的項目。
褚酌夕隻笑,接過拷貝過來的U盤,眉眼溫和過分良善,“作為法醫,除了提供屍檢報告以及推論以外,實在沒什麼能夠再為刑偵隊做貢獻的,既然得閒,不如就幫楊警官你分擔一下工作壓力。”
臨走前,小楊同誌涕淚橫流,揮著手裡無形的帕子跟褚酌夕告彆。
褚法醫不僅長的好看,還是個大好人呢!
於是現在,看著眼前瞬間展開的密密麻麻的文件,褚酌夕一時間也是有些頭大,不知該從何下手才好。
雖說她並不確定楊九衡當晚出去見的就是花園的人,可除了花園,還能有什麼能夠讓他短短兩個月間,就變得嗜酒如命,頹唐潦倒呢?
要知道在他回國的這兩年裡,縱使沒有花園的指示,他也好好地在酒吧找了份兒糊口的工作活著,酒也是近兩個月才開始喝的,在這之前,他絕非是在混吃等死。
依照地圖上所展開的區域,從順安路往北前行統共四個方向,其中兩條通往城郊,一條通往居民區,最後一條則通往海岸。
楊九衡往返的時間一共四個小時多一些,城郊也不是去不了,於是除了通往居民區的那一條被排除在外,餘下的三條無不是在逐漸遠離市中心的繁華,通往更為偏僻無人的地段,也更為符合見麵的條件。
於是褚酌夕率先打開了酒吧門前的監控畫麵,再通過楊九衡消失的方向推斷下一個可能出現的路段,錯了便改換方向,以此類推。
足足兩個小時,褚酌夕終於能夠確定,通往海岸的路線便是幾人約見的方向,隻是目的地依舊不甚明朗。
楊九衡總是有意地躲避監控能夠拍攝到的範圍,以至於出現的畫麵總是斷斷續續,叫褚酌夕折騰了好一番,也才堪堪確認了大致的範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