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他沒說原因,就說暫緩一陣子。”倪春南清了清嗓子,悄摸瞥了一眼婁旭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那個,我聽說,最近鄭秋來他們那邊,正在查一起連環殺人案?”
婁旭垂眼,沒什麼反應,拉過倪春南的手替他按著腕前的穴位,這樣可以稍稍緩解肺部的不適感。
“然後呢?”他嗓音低沉,倪春南一下便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是他嗎?”他詢問時有些禁不住的哽咽,縱使已經極力克製,“是他對不對?我讓小賀給我看了照片,就是他…”
他越說聲音越小,低頭咬著下唇,眼眶倔強的紅了一圈兒。
陳思守有些無奈,仰頭深深歎了口氣,伸手粗魯地抹掉他的眼淚。
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就該把倪春南帶在身邊養,即便再忙,再顧不上,也該自始自終都牢牢的放在身邊。
“是。”婁旭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
倪春南不善與人交際,待生人也不算熱情,甚至有些冷漠,特彆是從前,就連表麵溫和都懶得做。
他也很好奇,那楊九衡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能讓這小畜生接受了他。
“怎麼死的?”倪春南開口,逐漸恢複了幾分平靜。
縱使楊九衡再不情願,杜象初從前也是硬逼著他練過幾招的,他的身手應該不差才對。
“割喉。”婁旭頓了頓,儘量說的委婉,“他當時醉的厲害,刀子劃得挺深,應該沒有痛苦太久。”
“嗯。”倪春南應聲。
婁旭搓了把他的頭發,他能看的出來,他現在心情十分不好。
“累了嗎?上去休息?”他揉了揉對方被他按紅的手腕,見倪春南點頭,方才領著人兒去了臥室,掖好被子,又調整了冷氣的溫度,關了大燈,隻留床頭一盞暖黃色的光線。
“睡吧。”婁旭垂眼,稍稍調暗了床頭燈的亮度,“明早起來,我給你買好吃的。”
房門被人輕輕帶上,床上的人兒應聲睜開了眼,麵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床頭櫃上散發的光線越不過他高挺的鼻梁,便隻能留得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楊九衡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他會製毒,也會殺人。
倪春南知道,他自己其實沒什麼辨彆好壞的能力,從小到大也沒人教他,他隻知道,對他好的就是好人,對他不好的那就是壞人。
他壓根兒也沒什麼談論好壞的立場,他隻知道,楊九衡待他好,給予他的耐心與溫柔,讓他在隻能堪堪信任婁旭和杜象初二人的從前,能夠讓他甘願給予他信任。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楊九衡時的場景,十九年前的冬天,他正坐在一家會所的包廂裡,身邊的人兒都在喝酒,他那會兒還沒成年,杜象初扣了他的酒,隻給他一杯果汁兒讓他一個人上旁邊喝去。
於是他坐在角落裡的高腳凳上,清清楚楚的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外麵一個年輕的男人甩開了阻攔,撲進了包廂裡,隨即又被追上來的人兒迅速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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