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旭終究還是上了賀從雲的車,老老實實坐在後排。
他也不是第一次坐賀從雲的車了,可坐的這麼憋屈的倒還真是頭一回,總覺得副駕上那位坐在前頭正憋著笑呢。
婁旭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往後座上一癱,反正今天丟臉也是丟夠了的,全然沒了做長輩的威嚴,乾脆就這樣吧。
直到下了車,婁旭甩上車門,一句“回去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賀從雲已經把輪椅從後備箱裡提了出來,隨後展開,再把褚酌夕從車上抱下來放到輪椅上,一氣嗬成。
他隻愣了一瞬,頓時抖著手指戳著他的腦門兒,又對上褚酌夕每回得逞後的那副死樣子,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這是又被下套了!
褚酌夕隻笑,任由賀從雲推著跟在後頭,半道兒恰好遇見迎麵走來的裴海成。
“人呢?”
“拘著呢。”他將手裡新調出來的文件遞給婁旭,往人兒身邊一站,這才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兩人,“哎,來了。”
“是,在醫院裡碰巧遇見了。”
婁旭抽空瞪了她一眼,意味深長,“是啊,碰巧!”
婁隊長總有一些幼稚的時候,褚酌夕也懶得反駁,乖乖跟在兩人後頭走。
“剛剛跟就近幾個地方的公安部門通過電話了,說是可以把人送過來,不過遠一些的就比較麻煩了,可以的話,最好是我們的人過去。”
“不急,鄭秋來呢?”
裴海成神色複雜地撓了撓頭,乾巴巴地笑,“辦公室呢,被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纏上了。”
“什麼小姑娘?”婁旭疑惑看他。
“聽說就是這次的舉報人,邊防部那邊一看戶籍是咱們這邊的,乾脆一塊兒送過來了,具體的來龍去脈也沒說清楚,估摸著是被欺負了,上來就抱著老鄭可勁兒的哭,拉都拉不開…”
婁旭心下頓時新奇,就鄭秋來那副凶巴巴的模樣,居然也有姑娘敢抱著他不放?
他作勢還想幸災樂禍地編排兩句,沒想到一推開調查組的大門,裡頭尖利的哭喊聲頓時就跟沒了阻礙似的直往走道上衝,嚷地婁旭猛一縮脖子,扭頭就見一個穿著清涼的小姑娘正緊緊摟著鄭秋來的腰,哭地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就跟裝了那喇叭似的,分貝高的嚇人,直往人兒耳朵眼兒裡鑽。
鄭秋來作勢往人兒肩上推了兩把,使了勁兒的,奈何推不開,便不好再把手放在上頭了。
小姑娘穿著個細繩兒的小吊帶,還是低胸的,下頭穿著條熱褲,都快開到腿根了,他敢把手往人兒身上放著超過三秒,人兒都能以為他是在趁機揩油。
鄭秋來生無可戀,眼睛也不好往下瞅,便隻好對著天花板無能狂怒,“我的天!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咱能不能放開好好說!彆哭了行不行?衣服都被你哭濕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小姑娘嚴詞拒絕,委屈地一跺腳,鞋跟兒細的像黏了根兒樹杈似的,跺在地板上“咚咚咚”的響。
鄭秋來聽見動靜,趕忙把腳往兩邊一叉,都被跺出經驗來了,立馬給人兒留了塊兒空地出來發泄,方才被她踩的那幾腳,現在都覺得腳背隱隱作痛呢。
鄭秋來暴躁的同時又無可奈何,憤憤瞪了一圈兒邊上離他八裡地的眾人,關鍵時候沒一個能用得上的!
“祖宗,彆哭了成不成?你哭的老子耳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