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邵菁…”
“年齡。”
“四十…嗬嗬…”女人忽然笑了笑,緊接著怪異地搖了搖頭,雙眼不安地打量著審訊室的環境,又像是不太願意被人發覺她的忐忑,於是隻好用笑聲進行掩飾,“不知道…不知道…哪兒還記得呢…嗬嗬……”
裴海成不禁皺起眉,朝監察窗的方向望了一眼,緊接著站起身,緩緩來到邵菁麵前。
對方隨著他的靠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一下,奈何雙手被困壓根兒無法掙脫,也就不笑了,隻是偏過頭縮起脖子,淩亂的鬢發擋住小半張臉,雙眼陰狠地盯著麵前的男人,好似隻要對她做些什麼,她就能立刻把對方的手指給咬下來似的。
“被關的久了,審訊室空間狹小,燈光又暗,很容易讓她聯想到在阿哈港的生活。”
耳機裡傳來褚酌夕淡然無波的提醒,裴海成思索片刻,乾脆拖過椅子直接坐到了嫌疑人對麵。
“邵女士。”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既溫和又十足耐心,這是裴副隊一直以來的優勢。
“麻煩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邵菁聞言生理性地抖了抖,眼神滯頓地將整個審訊室重新打量了一遍,腦袋扭動的幅度並不大,更多的是利用眼球的轉動,連帶著頭部不太自然的微顫。
見她許久不出聲兒,裴海成這才道,鄭重其事的將目前的處境一字不落的全部灌進她的耳朵裡。
“記住了,你腳下現在踏著的,是東洲的土地,而這裡是東遠市,你已經回家了,即便你有罪,我們也不會對你動用私刑,對你進行判罰那是法院的事兒,所以,這裡很安全,你不必緊張。”
他說罷從口袋裡掏了個皮筋出來,展開在手心,這是進來前褚酌夕塞到他手裡的,“需要把頭發束起來嗎?這樣或許能夠更好的配合我們的工作。”
紹菁看著他手裡的粉色皮筋遲疑了一瞬,像是正在努力消化對方的提議。
好半晌她才傲慢地抬起頭,身體懶散地往後一靠,“你鎖著我,我怎麼綁啊?”
裴海成好脾氣的笑了笑,“當然,是我考慮不周了。”他說罷轉身回去拿了鑰匙過來,似乎半點兒也沒覺得哪裡不妥。
紹菁嘴角抽了抽,本就渾濁的雙眼此刻隻變得愈發凶狠,從垂落在眼前的發縫中盯著裴海成的一舉一動。
“裴副隊!”
沈春陽在監察室中見裴海成居然想要替對方打開鎖銬,下意識的便想要出聲製止。
邵菁現在的狀態明顯是極具攻擊性的,而且她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倘若真的解開了,難說會不會像在辦公室裡襲擊褚法醫那樣發瘋。
他焦急的聲音通過設備傳遞進去,裴海成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幾番思量,還是往監察窗看了一眼,“小褚,你覺得呢?”
“褚法醫!”沈春陽同樣期待的看向褚酌夕,現下婁隊跟賀顧問兩人都分彆去了另外兩個審訊室,隻有褚法醫持反對意見,才能打消裴副隊的念頭。
褚酌夕隻提了提嘴角,幾乎沒有猶豫,聲音始終一塵不變,聽不出有什麼起伏,“裴副隊,我相信你的判斷。”
“褚法醫!”
沈春陽現在是真急了,裴副隊平日裡分明是最穩重的,今個兒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他看見裴海成笑了笑,將手搭在邵菁的肩膀上,“我覺得你的要求沒什麼問題,所以我給你開鎖,讓你束發,但是作為交換,我需要你配合我的工作,怎麼樣?”
“你就不怕我發瘋,一下咬斷你的脖子?”
裴海成倒是沒覺得這個玩笑有多好笑,隻是一本正經地將鑰匙插進鎖孔裡,“按理說,正常人的嘴部張合不會超過十公分,力量最大的牙又是第一磨牙,所以,你不可能咬斷我的脖子,如果隻是撕下來一塊兒肉的話,倒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