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守像是看出她眼裡意思似的揚了揚眉毛,正了正她臉上的麵具,將她帶去了為地下黑拳單獨劃分出來的場所。
裡麵的負責人見著她時,褚酌夕明明白白的看見他抽了抽嘴角,隨後又看向自家老板再次確認,得到回複之後,方才有些匪夷所思的多打量了她兩眼。
“什…什麼名字?”負責人清了清嗓子,看向褚酌夕。
“小鳥。”陳思守道,褚酌夕踢了他一腳,隨即便見那負責人已然“唰唰”的在紙上記下了,顯然,他也覺得這個稱呼很符合現在的褚酌夕。
褚酌夕緊了緊手上的繃帶,認真的看向陳思守,“如果被抬下去的話,你們這兒合作的醫院有多遠?現場有人會急救嗎?”
陳思守像是被她的話給逗笑了,附耳在她身邊,實則現場很是喧嘩,說是附耳,也隻不過是為了讓她聽清罷了。
“彆怕,那大塊頭連贏了十幾場,被他老板吹噓的快要上天了,近幾個月來很是鬆懈,就像你平時打我一樣,有我給你當陪練,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
褚酌夕點了點頭,她毫不懷疑陳思守的能力,隻不過是還不想死罷了。
以前是因為李知遇,現在又多了一個賀從雲,之前覺得無所謂,可現在她忽然就有些不甘心了。
那家夥的命可是她救下來的,怎麼著也該讓他跪下來,當麵給她磕個頭謝個恩什麼的才不算遺憾。
一個小姑娘對上黑拳連勝者的消息沒人知道,算是作為噱頭助燃了**的前奏。
直到主角剛剛一亮相,極大的體型差,膚色,戰績,乃至瘦小的一方幾乎是個全新人的消息,儘數映照在頭頂的聚光燈下,幾乎瞬間便將現場的氣氛點燃到了最**。
不乏有下流的話術與噓唏聲冠絕於耳,褚酌夕卻並不理會看客們的挑釁,畢竟到時候賺的可是他們的錢,現在該要有幾分大度。
她隻看向屏幕上方特地投影出來的賠率比數,像是為了助長對方的氣焰似的,顯然,麵前的那個大塊頭此刻也看見了,挑釁般撞了撞拳頭。
“你們老板挖了這麼久的人兒,到頭來就挖出你這麼一個瘦不拉幾的菜鳥,倒真敢讓你上場啊?”
對方生的高大,如此垂眼看她,不免讓褚酌夕有些不爽,隻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壓往她那邊的金額似乎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也難怪,讓一個幾乎沒有比賽資料可取的全新人上場,一來就對上讓眾人幾乎沒有懸念可言的連勝王,論誰都會有幾分猶疑,懷疑這瘦小的女生是不是雲巢的老板挖來的什麼秘密武器。
隻不過思量過後,巨大的體型差,和男女雙方天生的力量差還是讓他們理性的壓在了對方頭上。
這麼想自然是無可厚非,隻是褚酌夕十分看好那幾個擁有遠大抱負的人,能看上她,眼光夠毒,隻這一場,就夠他們賺翻的了。
哨聲吹響的前一瞬,褚酌夕那頭的金額陡然升高,有個人傻錢多的主兒一下投了三千萬,讓在場的一眾看客陡然唏噓,不禁懷疑的看了看場上細胳膊細腿的褚酌夕,難不成他們當真是投錯了?
隻有褚酌夕知道,不禁瞥一眼站在暗處的陳思守,那人兒正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看她,一條腿曲起懶懶搭著,身上的西服依舊被他穿的痞氣。
也就隻有他,才敢把這樣巨額的數字壓在一個尚且沒有定數的人兒頭上,無論是因為陳思守相信她,還是因為相信他自己對於調教打擂者的技術,褚酌夕都覺得這一場,她非贏不可。
“看來,你也不怎麼樣嘛。”她挑釁的揚了揚下巴,麵前的男人頓時黑了臉。
台下的陳思守看著褚酌夕的小動作,禁不住笑出了聲兒,即便是聽不見,他也能想象出那小鳥定是跟對方說了什麼欠嗖嗖的話。
他毫不懷疑,褚酌夕十分清楚現在激怒一個比她更為高大的對手不是一件好事,可她還是這麼做了,耐不住她那張嘴閒不下來,誰都想要嗆一句。
果然,哨聲落下的同時,那高大的男人三兩步上前來,攻勢迅猛又帶些急於求成的意思,似乎是為了向那幾個不長眼的家夥證明,壓了麵前這個菜鳥的舉動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褚酌夕不得不承認,這傻大個兒不愧是連勝王,碩大的身量遠沒有她想象中來的笨重,渾身的肌肉儘數爆起了青筋,看著唬人的很。
依照陳思守找來的視頻資料,對方是典型的力量型選手,並沒有什麼華麗的技巧招式,隻是利用其優越的氣力優勢和身形體重的加持,再加上嫻熟的基本功便足以擊敗多數對手。
若是被其一拳正中要害,那麼就此倒下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褚酌夕絕對不能跟他拚力道,隻能借力,卸力,專攻要害,她不求一招製敵,慢慢疊加傷害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方的攻勢一開始便很凶猛,接連一套組合拳,褚酌夕隻能儘量閃避,直到快要退到邊沿處方才陡然格擋了他左手邊的攻擊,隨即跟上一個高掃踢,再接一擊全力的箍頸膝撞,正中麵部。台下頓時一陣唏噓,便連褚酌夕也有些許意外,連忙換了身位,前往寬闊的那方場地。
她方才那一記膝撞的目標本該是對方的胸腹處,許是因為他方才想要掙脫後退的緣故,誤打誤撞的便恰好打中了麵部,實是誤傷。
那男人氣急,抹了一把臉,上搖一個假動作,隨即陡然下潛將她一個抱摔,褚酌夕的背部狠狠砸在了地上,好似內臟都快要錯位似的震顫,好在及時護住了頭部。
這狗東西,力氣當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