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喆急的一瞬間忘了自己啊老板壓根兒還在身邊,毫無形象地趴到窗口。
所幸,這棟爛尾樓從前是為了做居民區建的,窗外設置了擺放空調外機的小台麵。
褚酌夕的動作很快,路喆剛在窗口看清她的所在,人已經到地麵了,隨即迅速抄小道往港口的方向跑去。
這棟爛尾樓距離港口的位置約莫三百米,奔跑的速度再加上抄小道,大約可以縮短一半的時間,可難就難在,東刑院的人本就比她離得近,而且那條大道連接港口是直線距離,連個彎兒都沒有。
褚酌夕不知道陳思守在船上埋的是什麼炸藥,可依照他的個性,估摸著也不會是什麼便宜貨,怎麼說也得把人兒攔在一百五十米開外才能放心,如果來不及,至少也得有一百米。
蜿蜒的小道兒以及周圍高聳的樓房,使得褚酌夕壓根兒看不清外麵的情形,隻能依靠默默在心中讀秒勉強計算對方的腳程,時不時還得抬手確認一下腕表上的時間。
前兩天下了小雨,再加上今天的風雪,此刻地麵未乾的雨水凝成了冰,一腳陷下去,濕滑異常,每次到了需要拐彎的地方都免不了滑一腳。
褚酌夕心急如焚,可又彆無他法。
她總覺得陳思守的話是在故意激她,可她不敢賭,萬一輸了,她恐怕得後悔一輩子。
路喆趴在窗口,始終看著褚酌夕的身影時不時地出現在並不清晰的視野裡,臉上被高處的風雪拍打的濕冷一片。
“會長…”他想要勸兩句,可一看陳思守一張臉黑的幾乎快要滴出墨來,又不敢多說什麼,嘴巴抿成一條線,生生急的。
好一會兒對方才站起身,不情不願地到了窗前,外麵的風雪愈加的大,此刻已經有些看不清褚酌夕的所在了。
他惱怒地擰起眉,又將目光放在大道上那支愈加逼近的小隊上。
說好了隻是鄰居的。
他冷漠地彆開眼,扭頭就走,“等她鬨夠了,立馬把人帶回來,要是敢跑,打斷她的腿,拖回來!”
“是…”
此時褚酌夕已經到了大道邊用以堆放集裝箱的空地,利落地翻上箱頂,利用二層的掩體觀察一番。
對方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或許是因為風雪變大的緣故,誰都想要早點兒完成工作回家去,此時那支小隊距離港口已經接近百米的位置,而距離爆炸,也隻有僅剩的一分半鐘。
她來不及多想,迅速拔出腰後的手槍,再靠前,勢必會被炸藥的威力所波及,而她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風雪阻礙著褚酌夕的視線,目標正在緩緩往前移動,露出身後岸堤邊的沙袋。
褚酌夕屏氣凝息,——砰,一枚子彈幾乎擦著小隊的最後一名成員,迅速嵌入了沙袋深處。
即便風雪的聲音再大,這一聲槍鳴依舊震耳欲聾。
小隊的成員幾乎隻愣神了一秒,似是在詫異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槍鳴,可在堅定了自己耳朵的分辨能力之後,眾人還是率先找到了附近的掩體進行躲避,隨即開始根據槍鳴的出處迅速與同伴打起眼色,搜索著對方的位置。
見小隊成員終於停留在近百米,褚酌夕靠在集裝箱後狠狠鬆了一口氣。
距離爆炸還有最後一分鐘,可顯然的,港口的搬運工對於這樣的聲音並不敏銳,再加上起重機的轟鳴,幾乎掩蓋了大半。
她不得不又往前跑了幾個身位,直到約莫五十餘米的位置,再次瞄準了沙袋的位置開了一槍。
槍鳴的聲音不及方才來的近,小隊中的其中一名成員大著膽子探出頭,下一秒一枚子彈擦著他的發絲迅速嵌入身後的沙袋,“嗤”的一聲兒,嚇得他立馬縮回腦袋,擠眉弄眼地衝著對麵背靠木箱的賀從雲,驚魂未定。
“該不是還不止一個人?這情況,是不是得先跟輔導員報告一下情況啊?”
賀從雲沉默一會兒,衝著槍鳴的方向迅速掃了一眼,雖然覺得似乎哪裡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先報告吧,都彆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