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靴子踩出門,腳下一軟,這才發覺外麵下了好大的雪,跟兜頭澆下來似的。
賀從雲緊隨其後,手裡拿著褚酌夕的圍巾跟厚手套。
等給她全副武裝好,這才發覺後者的鼻尖早就被凍紅了,半張臉埋在圍巾裡,抬頭看他時,雪花搭在睫毛上壓根兒下不來。
賀從雲愣了兩秒,忽然捧起她的臉輕輕吻了吻,隨後依依不舍地鬆開她,啞著嗓音,“我帶了相機…”
不等褚酌夕有所反應,對方已經越過她進了屋子,不過一會兒拿著相機鬼鬼祟祟地出來,臨關門前還特地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好,李知遇正在專心做薑餅,暫且注意不到這邊。
她那一屋子褚褚的照片,打從看見起他就已經開始眼熱了,今天這一組雪景彌足珍貴,絕對得是天上地下獨一份兒才行!
直到把托盤推進烤箱,李知遇擦了擦手,這才有了喘口氣兒的功夫。往窗外一看,褚酌夕跟賀從雲正在處理雪鬆上用不到的多餘的枝條。
她見狀皺起眉,扭頭確認了一眼烤箱的溫度,又忍不住折回來。
不是八點多就在那兒了嗎?這都快十點了,那幾根破樹枝怎麼還沒薅完?
下午,褚酌夕剛吃完午飯沒一會兒就抱著一盤泡芙坐在門口。
雪已經停了,譚菲跟呂泊西正在打一場在雪球裡包裹了“神秘驚喜”的雪仗。
要說戰況有多激烈?那就是隔壁鄰居家門口的雪已經淹沒了台階,她這兒倒好,被兩人薅的都能看見底下的草坪了。
褚酌夕避之不及,搬起小板凳往旁邊挪了挪,結果恰好碰見李知遇從屋裡出來。
怎麼說都認識這麼久了,李知遇光是張個嘴,褚酌夕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無非是讓她剛吃完飯彆吃這麼多零食。
於是她搶先一步伸出手,衝李知遇豎了個大拇指,“奶油打的不錯。”
說著趕緊往嘴裡塞了兩個泡芙,不然待會兒該被李知遇給收走了。
雖說她們租住的這個地方位置較偏,人口也不多,可夜裡亮起燈時,還是能夠將延綿的路麵照的明亮,今天尤其。
李知遇晚飯時做了一桌子的東洲菜,好不容易收拾完灶台坐下來,譚菲早就餓得不行了。
眼看今天的大廚終於下了筷子,立馬緊隨其後。
賀從雲從身後的客廳探出頭,手裡握著遙控器,“褚褚,今天的新聞要播了。”
李知遇聞言將打的湯擱到褚酌夕麵前,“今天過節還看啊?歇一天不行?還是趕緊趁熱先把飯吃了吧?”
褚酌夕夾了塊兒溜肉段兒放進嘴裡,隨即端起湯,“得看,很快的。”
人出去的時候,電視機裡每日新聞的開場白都已經結束了,此刻坐在演播廳裡進行講解的是位燙著金色卷發的辛特拉女主播。
“…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今天,在西方諸國共度節日之際,南洲東部辛特拉以北,爆發了一場了無征兆,卻規模龐大的黑手黨之間的爭鬥。”
“據警方透露,幫派武裝首先襲擊了北部邊沿一支駐紮不久的國際犯罪組織小隊,隨後被其反擊,逼退至“鷲鳥”領地周邊地區展開激烈交火…”
“萬幸的是,此次交鋒並未造成無關人員傷亡……”
切換至電視機右下角的現場畫麵並不清晰,鏡頭拉的極遠,隻能看見衝擊在黑夜下的火光,以及背景音中十分激烈的槍擊聲,無關人員壓根兒不敢靠近。
褚酌夕麵無表情,垂眼喝了兩口湯,這才發覺身後廚房裡的三人已經聽見動靜擠著門框出來了。
李知遇挨著她坐下,腦海中的信息處理器開始瘋狂運作,“鷲鳥?是禿鷲這些年駐紮在辛特拉的組織據點?為什麼不是花園?他早就有自立門戶的意思了?”
“而且你這大半個月裡每天都在關注當地新聞,就是在等這個?”
褚酌夕點點頭,嚼著湯裡的肉。
“什麼意思啊?”呂泊西的腦袋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這事兒難道不該是杜父率先出手,乾淨利落地解決掉叛徒才對嗎?我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這怎麼…禿鷲還先對老東家動上手了?”
褚酌夕揚了揚眉,不置可否,“虧心事兒做多了就會害怕被發現,越是害怕,就越會焦慮對方究竟會怎麼處置他,越是焦慮,當然就要想法子先發製人了。”
“他倒也還算是聰明,挑了今晚,否則恐怕就連花園的駐地都摸不進去。”
客廳裡一時沒了人說話,氣氛凝重。
倒是褚酌夕喝完了碗裡的湯率先站起身,全然沒當回事兒。
“都這麼緊張做什麼?趁現在還能玩兒個儘興的時候就彆耷拉著個臉了,往後再想,幾個月內恐怕都沒這麼閒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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