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普通的麵晤而已,無關人等便先留在外麵吧,崔老板,裡麵請。”
他說罷望向跟在崔文山身後的陳量,狹長的眼睛傲慢地掃過去,沒說什麼,卻伸手攔住了她,垂眼冷冷睨了她一眼。
“都說了不過是喝杯茶,不需要這麼多人,一位隨行,足夠了。”
褚酌夕眉心微蹙,又立馬在帽簷下舒展,抬頭時看不出一絲端倪,麵上始終雲淡風輕的。
“回信上沒寫這條,可以的話,如果下次還有這種特殊的規定,麻煩書麵提寫清楚,我們老板是素來習慣兩人隨行的,沒道理為誰而變。”
她說罷,嘴角牽起一絲溫和的弧度,眼底不疾不徐,“當然,這次的話,我們可以不計較。”
褚酌夕說完,也不等他反應,拂去肩頭的落雪,三兩步跟上前麵的崔文山。
“沒事吧?”
“嗯。”
進來以後,褚酌夕發現,剛剛在門口接應她們的那個男人不見了,仿佛真的就隻是負責門口接應這一塊兒工作而已。
餘下將她們領進屋裡的任務全都交給了一位女士,以及接下來的斟茶倒水,要求她們稍作休息之類的事項,也全都由她負責。
除此之外,客廳裡再無第二個法斯特的人。
陳量見狀,不由四下掃視了一圈兒,客廳裡空空如也,四周的窗簾也都拉著,除了幾盞暖黃色的小燈以外,壓根兒看不出是正午。
“這是什麼意思?領我們進來了,卻又不見人?”
褚酌夕沒理他,倒是率先掃了眼麵前的崔文山。
對方正細細吹開蒸騰的白煙,指腹摩挲著被熱茶浸的滾燙的杯身,神態從容。
她不免一笑,老老實實站在他身後,心中毫無波瀾。
倒是比她想象中來的沉穩有度多了,看起來倒還有幾分像是掌握一方勢力的頭目。
也是,畢竟也快半百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驚慌失態,丟麵兒。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依舊沒有動靜。
添茶的女士也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此刻客廳裡除了四人的呼吸聲兒,仿佛一切都靜止了般。
倒是陳量先憋不住了,不滿擰起眉,“如此做派,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褚酌夕不以為意,眼底清淺淡然一笑。
“陳先生彆急呀,他們要玩兒,咱們就陪他們玩兒,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會兒。”
崔文山聞言也是勾唇,低頭抿了口熱茶。
陳量見狀,頓時羞惱地瞪了她一眼,“就你從容。”
好顯得他心焦氣躁似的!
二樓的玻璃房,與一大麵落地窗銜接而存在的一處小房間,從內部往上看壓根兒沒法兒發現它的存在。
範戈爾一手撚著雪茄,被呼出的白煙熏眯了眼,靠在椅子裡姿態閒散地望向窗外。
方才那個在門外進行接應工作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他身邊。
羅爾金雙手插兜,貼著玻璃門興致盎然地打量樓下的情形,眼底盛滿興奮。
“範,你看啊,那就是崔文山!傳言被托蘭那個瘋子調教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羊崽!”
範戈爾頭也沒回,又吸了口手裡的雪茄,他現在隻對羅爾金下的賭注感興趣。
“你輸了,二十分鐘,他沒急,倒是快把你的好茶給喝光了。”
“五十金,拿來吧。”
“切。”羅爾金不太服氣的掏出幾張紙幣甩過去,“你彆得意!”
“不過…聽說他現在又跟托蘭翻了臉,你說這是真的嗎?都被花園驅逐了,他當真敢這麼做?”
範戈爾沒說話,跟沒聽見似的,隻是撚起手裡的幾張紙幣遞給身邊的男人。
“喏,艾格,待會兒去買幾瓶酒喝,今天金請客。”
“成。”
艾格笑著將錢揣進兜裡,這才走到羅爾金身邊,目光寒涼地鎖定在那個口出狂言的副手身上。
“我想你今天的另一個賭注也要落空了,那個崔文山恐怕不像你想象中那樣軟弱。”
他笑著眯起眼,神態譏諷。
“畢竟…就連身邊一個小小的副手,也敢話裡行間地暗諷咱們法斯特待客不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