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眼裡的戒備隻持續了一瞬便又立馬撤下去,查到她的基礎信息,這不足為奇。
“麥考利先生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
範戈爾不疾不徐,“我想問的當然不止這一個,隻是褚小姐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比如…我是怎麼識破你的?”
褚酌夕波瀾不驚,“人是出了法斯特才趕上的爆炸,麥考利先生作為法斯特的當家人,自然要追查清楚。”
“我與崔老板的合作也並未刻意掩人耳目,這麼大一個酒館就放在這兒,稍微一查,自然就能推斷出來。”
“不錯。”範戈爾點頭,像是覺得滿意似的,“不過還有一點褚小姐沒猜出來,那才是引我深入調查的關鍵。”
褚酌夕適時抿了口酒,“願聞其詳。”
範戈爾說到此處,特意抬起頭來看向褚酌夕,像是為了能夠將她接下來的表情儘數收入眼底似的。
“花園。”
察覺到她極其細微地一僵,範戈爾滿意地笑了笑。
“就在你們遭遇爆炸的第二天,花園的二當家,帶著自己的人專門去了我那裡,目的…隻是為了打探鷲鳥一個小小的副手,也就是你。”
褚酌夕在心裡麵罵娘,注意到那場爆炸的人果然還是太多了。
“於是…我這才打算再深入調查一下。”他忽然端起手裡的酒,語調從容。
“說起來,我前兩天剛喝這酒的時候就覺得味道有些熟悉,後來仔細一想,是我的人從外麵買過,還跟我說最近辛特拉新開了一家東洲人的酒館,大家都愛去那裡喝。”
嗬嗬…
“還真是巧。”褚酌夕麵無表情。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戳中了他,總之範戈爾又笑了,“想必你應該知道我是西洲人吧?”
褚酌夕彆過眼,“略有所聞。”
“我早前聽說,奈空倒了。”他又開始打量起褚酌夕的神情。
“他們素來跟索本裡斯政府打的火熱,名聲在西洲也算是中上層,所以我才覺得驚訝。”
“後來一打聽,才聽說是被一群壓根兒八竿子打不著的東洲警察給俘了,真是怪談。”
他適時看向褚酌夕,“直到我發現…蜘蛛也沒了,在西洲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褚酌夕並不說話,麵上平靜無波,隻是看酒裡被碾碎了的果子起起伏伏。
範戈爾饒有興致,“是你做的。”
褚酌夕聞言像是嚇了一跳,裝模作樣地捂住嘴,“麥考利先生,這樣的罪名可不興往我身上安呐。”
他見狀輕哼,“你不承認也罷,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有些好奇。”
褚酌夕懶得附和,隻留他自己說。
“猞猁的那條胳膊,莫非也是你砍的?”
褚酌夕的腦子像是忽然白了一瞬,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誰?”
範戈爾不以為意,“猞猁,花園的二當家,上回見他的時候可還沒缺胳膊少腿呢。”
褚酌夕聞言垂下眼,有些失神。
是因為她?讓陳思守間接為花園帶來了災禍,所以杜父砍了他一條胳膊?
範戈爾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看來…你並不知情?”
褚酌夕收斂起情緒,依舊嘴硬,“花園的事情,我自然不知情。”
見範戈爾又開始笑,褚酌夕忍不住瞪他。
“聽說麥考利先生已經連續來了三天了,好不容易見上麵,不如先來說說正事?不相關的話還是暫且放在一邊吧?”
範戈爾聞言,嘴角的弧度略淺,算是妥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