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宿東一驚,“誰…誰…誰跟著你了!”
褚酌夕聞言略微沉吟,輕佻地揚了揚眉毛,逗小孩兒似的,“是,你是沒跟著我,隻是我一叫,你恰好就走過來了而已。”
見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小宿東知道她這是在拿他打趣,頓時癟起嘴,卻又不能當即硬氣地走了。
他一走,這女人肯定不會主動來找他,就像剛才,明明都去過黑市了,居然連問也不問一嘴…
所以,小宿東隻是大氣地背過身,碾著腳下的積雪狠狠搓了把。
人兒過兩天都得回東洲了,以後再不來了,所以他大發慈悲,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反正花園都倒台了,之前的事情本也是老宿東的猜測,他就是質問人家大概也是一頭霧水,沒什麼意思。
見他那副彆扭勁兒,褚酌夕笑了聲兒,呼出的哈氣幾乎快要跟雪一樣白。
“行了,生的哪門子的氣?”
她從兜裡掏出兩顆糖,給自己剝了一顆,又塞給小宿東一顆。
人沒問,她當然不能自爆,這小家夥倘若知道她是猜到了這一點,卻還將錯就錯,恐怕真就要一扭頭回去了。
小宿東先是低頭瞧那顆糖,眼睛熱乎乎的不敢抬起來,結果一剝開,見是當初忽悠崔文山時,連帶著把他也一塊兒忽悠了的那種粉乎乎的糖,氣得一口含進嘴裡。這玩意兒好啊!藥到病除!頓時眼睛不熱了!脖子也能抬起來了!
聽身邊一口“嘎嘣嘎嘣”的咀嚼聲兒,褚酌夕一時失笑,跟婁旭似的。
緊接著眯起眼,順著眼前能夠看到的赫河的最下遊,直到消失的拐點,這才開口道。
“這條河的最下遊是通到哪裡的?”
小宿東想了想,“貌似是東洲?”緊接著一愣,像是覺得荒唐似的擺擺手。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地方掉下去,凍都凍死了,況且水還這麼急,不可能活下來的!”
褚酌夕不置可否,隻是說明事實,“可是這麼多人都沒找到屍體。”
小宿東想也沒想,“那肯定是沉底了唄?這也沒法兒撈啊?”
褚酌夕半晌笑了笑,搓了搓手心,“也是。”
她當然知道跳下去的存活率小到可憐,她隻是覺得…覺得陳思守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杜象初推下了橋。
倘若他隻是想要借此,報杜象初砍下他那條胳膊的仇,那他大可直接將他推下去,卻為什麼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替他解開手銬?
放開雙手,不就是為了增加他存活的幾率嗎?
所以,褚酌夕並不覺得那是他們所說的內訌。
反倒是杜象初,他看著就不像是個會甘願死在冰冷的河底的人,那樣太窩囊了,還不如被婁旭拷回去,在審訊的同時嘲諷兩句警方這些年的無能來的有趣。
她歎了口氣,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太冷了,走吧。”
“去哪兒?”
“紅燈區。”
小宿東幾步追上前,“去做什麼?”
褚酌夕扭過頭,“就跟現在一樣。”
“啊?”
她笑,“跟辛瑪道個彆,順便結一下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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