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議論聲就像是煮開的沸水,一茬兒接著一茬兒,接連不斷的高漲。
話題的主人公此刻就坐在那兒,安安靜靜,一言不發,撐著扶手靠在椅子裡,倒像是睡著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鄭秋來聽見張文一這麼說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向的是婁旭,見他麵色異樣的凝重,心底不禁一跳,隨即看向褚酌夕。
這小法醫的身份確實有些撲朔迷離,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
比如她為什麼會如此熟悉花園?又比如她出現的時間點,花園的劣勢貌似就是在褚酌夕出現之後,才逐漸開始分崩瓦解的。
鄭秋來曾經一度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被什麼東西無形之間牽著走,一步一步地帶他找到答案。
從在毫無關聯的死者當中找到難以察覺的唯一聯絡,再到成立特彆調查組,然後是從索本裡斯遣返的大批花園殘黨,最後是辛特拉。
就好像是有人將這一切全都安排好,就等著他們去推上最後一把,然後坐收漁利。
現在一想,如果說那無形的東西就是褚酌夕,也就合理了。
確實,這其中確實一直都有她的手筆,就比如那個從索本裡斯一同遣返的所謂的“被害人”,恰好就是當初三十一屍案的受害者。
與其說這是一個巧合,倒不如說,這是一個由褚酌夕所組織的受害者聯盟。
像是忽然撥雲見月,一切的不尋常都就此解開,鄭秋來定定地看著她,可褚酌夕並不是當初三十一屍案的被害者啊?那她為什麼還要…
他忽地一愣,目光隨即轉向她身邊的賀從雲。
褚酌夕不是…可小賀是啊…這麼說,那兩個人壓根兒就不是剛認識,而是早就……
鄭秋來忽地猛一拍桌子,這倆人是擱他們眼皮子底下演戲呢!
鄭秋來這一拍,驚天動地,再加上他那張凶巴巴的臉,吵的跟菜市場似的會議室頓時便安靜了,鴉雀無聲。
直到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鄭秋來這才回過神兒,乾咳一聲兒。
可即便如此,也隻能說是功過相抵,那小法醫或許是有些小聰明,嘴上不饒人,可若說她是連環割喉案的凶手,鄭秋來是萬萬不信的。
於是他抬起頭,睨著張文一,“姓張的,你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是啊張隊!咱們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
“是啊!況且當初割喉案發生的時候,褚法醫可天天跟咱們待在一塊兒呢!哪有時間作案啊!”
“對啊!”
“就是!”
“沒有時間嗎?”會議室的玻璃門忽然被人推開。
禁毒二隊副隊長朱新繁,手裡拿著一疊紙質資料,推了推眼鏡,餘光掃過屋內眾人,最後停留在褚酌夕身上。
後者揚起眉,扶了扶太陽穴,單手撐在扶手上。
是那個狐狸眼,可算是出場了。
“我查看過你們刑偵隊當初的卷宗,去年的六月二十四號是發現第一起割喉案被害人的時間,根據你的口供,死者死時你在黑匣子酒吧。”
不等褚酌夕說話,便有人率先開了口,“這不正說明褚法醫是無辜的嗎?”
朱新繁掃了他一眼,“沒錯,可她不是一個人,她有同夥,而且…”
他推了把眼鏡,眸色淩厲,“你當晚出現在黑匣子酒吧,究竟是巧合?還是根本就是在甄選下一個目標?”
話音落下,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褚酌夕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繼續說。”
朱新繁也不客氣,迅速翻過一頁資料,“去年的七月十九號,是發現第二個被害人的時間,當天你確實是在市局沒錯,並且剛來報到,人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