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還不理他,婁旭戳了把他的腰,後者頓時應激似的往旁邊一躲,回頭瞪他。
婁旭這才咧開嘴,“她在東遠的吧?”
“我先前總覺得你媽對我跟我爸有點兒意見,所以她要是不樂意見我的話,到時候我就在樓下等你,你跟她說完,咱們倆撒腿就跑,怎麼樣?”
杜象初抿起唇,也不知道是腦補到了什麼,忽然笑了笑,又立馬克製住,攪著手指。
“主要是…她現在有點兒奇怪,我不太想讓你見到她。”
“害!還以為有什麼呢!”他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我不進去不就得了,到時候你自己進去收拾點兒東西,帶到覺水要穿的,那兒冷,沒厚衣服不行的。”
“那…那好吧。”
雖說每次說起他媽,杜象初總是推三阻四的,可放寒假的時候,婁旭還是跟著他找到了肖雁現在的住所。
是在一條不太起眼的胡同裡,老舊的三層居民樓,外牆全是陳年泛黃的水漬和纏滿鐵柵欄的爬山虎。
隔音之類的性能幾乎沒有,站在樓下就能聽見上邊兒大爺大媽一塊兒暴躁搓麻將的聲音。
婁旭跟著晃悠進去的時候,壓根兒還沒走多遠,就被杜象初給攔住了。
再看他手指的位置,距離居民樓的入口處約莫還有四五十米遠,可他就是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死活不讓他再往前。
“行行行。”婁旭沒辦法,揣起兜,隻得妥協。
“咱們是下午的車,時間還早,你彆急,把東西都收拾全了,彆落下什麼。”
“嗯。”
杜象初走時一步三回頭的,為了確保他的確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幾十米的路愣是給他走出了康莊大道的感覺。
婁旭無語至極,為了讓他放心,愣是在風口吹了十分鐘的冷風,直到杜象初進了樓裡,這才往背風處靠了靠。
奇奇怪怪的。
其實他不太能理解杜象初的話,比如什麼叫“有點兒奇怪”?
這其中能夠包含進去的意思有很多,可杜象初不樂意說,他也就懶得追根究底。
就像他現在其實很想跟著進去看看,可那畢竟是他的家事。
即便他們倆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可他也隻是跟他爸熟,也就是杜興培,跟他媽幾乎沒怎麼見過,這就是隔閡。
所以他隻能站在原地,等著杜象初出來,或是什麼時候他忽然站在門口衝他招手,確定能讓他過去。
婁旭想著靠在牆邊,攏起衣領,等了約莫十來分鐘。
東遠其實一年四季都挺暖和的,可該冷的時候還是有那麼幾天凍的人直打哆嗦。
以至於一聲兒像是刀子般銳利的尖叫聲驀的劃破天際,又立馬戛然而止的時候,婁旭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直到身邊一扇破舊的老木門“吱呀”一聲兒從裡麵打開,走出個微微發福的大嬸兒和個矮小的老太太來,默契地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居民樓。
“這是怎麼了?大白天的,怎麼又喊上了?”
“是她兒子回來了吧?這都放寒假了,住不了學校,肯定得回來。”
“哎…那孩子也是命苦,攤上這麼個媽,看來這幾天又不得安生嘍!”
“哎?小夥子?你站在這兒乾嘛?”
婁旭正靠在牆邊聽她們說話,聞言驀地回過神兒,衝那大嬸兒指了指她們話題裡的那棟居民樓。
“等人。”
“哦!”那大嬸兒眼珠子一轉,“是小初那孩子的同學吧?”
“是,來接他。”
“嗷…”對方又是一聲感歎,上下掃了他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出去住也好,他那個媽啊,我估摸著是腦袋有問題,時好時壞的,出去住倒也安生,大家都安生。”
見婁旭一臉的不解,她又擺擺手,“哎小夥子,我這麼說,你可彆怕嗷,小初那孩子其實挺好的。”
“說來也是奇怪,他那個媽,平時看著挺正常一人兒,平時出來買菜的時候還會跟人打招呼呢,可就是不待見她兒子,每回那孩子回來都得鬨騰一番。”
“聽說那孩子成績好,上的還是市一中呢,哎,可惜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