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旭最近開始學著養生,因為每天都有學長在他耳邊念叨——做咱們這一行的容易掉頭發。
所以即便昨天好不容易才跟杜象初見一麵,可是一到點兒,他依舊按時回酒店睡覺。
隔天一早,杜象初又從學校趕到酒店。
“你今天早上沒課?”
婁旭問,穿著工字背心,一開門就看見杜象初正提著熱騰騰的早餐站在他房間門口。
“有啊。”杜象初進來的同時反手關上門,“我這不是過來送送你嘛。”
“你昨天是說要去遂寧實習吧?我昨天回去之後稍微查了查,離這兒不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能到,說不準我什麼時候有空,還能過去找你呢。”
“嗬嗬。”婁旭嘴裡含著牙膏泡,吊兒郎當地倚在門邊打趣他。
“您老人家最近做實驗都快做瘋了,比我都忙,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的,我還指望你來找我呢?我這好不容易見您一麵都謝天謝地了。”
見他話裡有話欠收拾那樣兒,杜象初少不了癟起嘴,卻又自知理虧,“我就這段時間忙…”
“哦~”婁旭吐掉嘴裡的泡沫水兒,洗臉的同時連帶著頭發也搓了一把,陰陽怪氣的。
“那真是辛苦您嘞!大早上的還過來送我,買的啥呀?我嘗嘗?不是學校食堂順手帶的吧?”
杜象初氣得一跺腳,“婁旭!”
“得得得!”
後者一時笑得前仰後合,接過他手裡的早餐,“不逗你了,快給我咬兩口,餓死了,吃完了好趕車去!”
杜象初被他氣得沒轍,卻還是替他拖上行李箱,婁旭反手往他身上一掛。
打開門,孫向東正等在他房間門外,就是那個跟婁旭一塊兒被分配到遂寧的同學。
見兩人出來,對方沒來由的鬆下一口氣,緊接著撓撓頭。
“我剛想過來叫你,結果聽見裡邊兒有人,還…還以為你昨天留下,是來見女朋友的呢,就沒敢敲…哈哈…”
婁旭聞言樂了聲兒,反手捏住杜象初的下巴介紹道,“喏,我發小,長挺帥吧?”
“帥,是在本地上學嗎?”
“是啊,科大的,化學工程。”
孫向東聞言,一雙眼睛驀地一亮,“這麼巧?我有個朋友也是這個專業的,叫梁廣,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啊?”
杜象初不動聲色,眼底卻還是無可避免的涼下來,隻是還不等他開口,婁旭就先一步搶過他的,語調慵懶。
“害!他肯定不認識!他這人就這樣,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在實驗室裡,不愛說話,也不愛交朋友,比我都忙!”
“嗷,原來是這樣,理解,理解的。”
杜象初一路將兩人送到車站,遠遠目送著二人陸續檢票進了站台,這才掏出手機,撥了個快捷電話出去。
“科大,化學工程,梁廣,準備好了發給我。”
房相經聞言一擰眉毛,“你現在可真是,什麼小嘍囉都敢吩咐我幫你查,我是你爹還是我是你媽啊?”
杜象初全不在意,扭頭出了車站,“你配嗎?”
前者一樂,非但不惱,反倒還挺喜歡他這股子誰也不服的牛逼勁兒,見人就咬,跟頭狼崽子似的。
“行,我幫你查,你送完了人就趕緊回來,毒刺那邊兒最近可是瘋了一樣的找你,沒事兒彆老在外麵晃悠,小心半路上被人給截了。”
杜象初煩得很,“少咒我,掛了。”
婁旭先前沒聽過遂寧這地方,還以為是個民風淳樸的小縣城,想著估計是不好開展工作的。
可過去一看,事實上卻是個還未經開發的天然的小景區,算是相對小眾的,知道的人不多,也難怪他孤陋寡聞。
主要還是地理位置好,靠海,天氣一熱,少不了能吸引一些遊客過來觀光打卡,卻又不會熱鬨到破壞生態環境的地步。
婁旭在這兒熟悉了差不多半個月,得出的最貼切的結論就是——這地方賊他媽適合養老。
要是有機會,他必須把婁宗義那老家夥接過來好好舒坦舒坦。
等他老了,要是沒找著合適的地兒,索性也來這兒,哦,還有小初,一塊兒的,死了也不用擔心沒人發現。
他笑道,“今天輪到咱倆巡邏,隊長說了,順著滬山路一路往下,經過栗子小學,再從後麵的沿海步道繞過去,正好一圈兒。”
孫向東莫名看他,“你說就說,笑什麼?”
“沒。”婁旭勉強壓了壓嘴角。
他就是想著以後老了,跟杜象初兩個人連站都站不穩,還得每天早上按時起來,拄著拐杖檢查一下對方是不是死了就憋不住。
“咳…”他搓了把臉,戴好帽子,一本正經的,“出發吧。”
婁旭不是第一回巡邏了,先前在寶西每天乾的也就是這事兒,隻不過在遂寧還真是第一次。
巡到一半就開始下太陽雨,也是第一次。
他倆開的這巡邏車,雖說有頂,可是沒門呐!風一吹,那雨水就“唰唰”的往車裡灌!
婁旭實在沒辦法,冒雨開了兩段路,實在受不住了,兩個人都跟落湯雞似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眼看前麵就要到學校,這會兒又是放學的高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故,他索性將車停下來,靠到路邊,兩人兒再冒雨躲到路邊的公交站台下。
婁旭摘下帽子,搓了把濕漉漉的頭,緊接著一甩,“你說這太陽這麼靠下,待會兒得有彩虹吧?”
“這我哪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