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象初的聲音就貼在她耳邊,極近,溫多林無可避免的顫了顫,卻還是強裝鎮定。
“杜先生。”她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我的確隻是因為看上了您的貨,這才托人聯係您。”
“至於您說的那個女人,褚酌夕,是叫這個名字吧?”
“我的確見過她,也知道她,不就是在南洲戰役中,一連重創花園與鷲鳥的那個東洲女人嗎?”
格雷文聞言,縱使是一貫鎮定如他,此刻心裡也是忍不住“咯噔”一聲兒,再看杜象初,臉色果真已經黑的快要滴出墨來。
溫多林見狀,咽了口唾沫,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趕忙往下接,生怕杜父一個不高興,當真一槍崩了她。
“您懷疑我,這無可厚非,可若說我與她有所合作,那是萬萬沒可能的。”
杜象初聞言,隻是盯著她看了會兒,說不上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說下去。”他道,拖過椅子坐在一邊。
“說的好的話,或許我可以放你活著離開這棟大樓。”
有他這句話,溫多林幾乎是瞬時間鬆了口氣。
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她是見識過了,至於他話裡的那句“說的好”,這個“好”的界定又究竟在哪兒?溫多林依舊不敢鬆懈。
“杜先生既然如此了解南洲的局勢,想必也應該知道,那個女人當初是如何利用我引走托蘭的。”
杜象初沒說話,甚至沒有看她,隻是靠在椅子上虛虛閉著眼睛。
溫多林接著道,“可是這件事,為什麼非得是她利用我呢?明明在她與辛瑪進行第一次的交易時,是我先看見了她。”
“在此之前,辛特拉幾乎沒有太多進行久居的外來人,一旦出現,勢必引起風波。”
“而事實證明,我賭對了,不但報了仇,還獲得了我前十餘年悲哀的生涯裡,幾乎不敢妄想的自由。”
“這麼說,是你利用了阿福嘍?”杜象初笑,扶著太陽穴摩挲了兩下鬢角,睜開眼睛的同時麵露狡黠。
“為什麼不呢?”溫多林反問道,“其實東洲那個地方挺好的,人也不錯,隻是比起手刃托蘭,自然是後者更為重要些。”
“至於他被打成重傷那件事兒,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我不過是借了那個女人的道,添了一刀而已,說起來,我倒是應該謝謝她。”
“她是個聰明人,這一點想必無需我多說。”
“至於唯一的瑕疵,也就是我回來的當天沒藏好,被她給瞧見了,我想…那時的她心中便已經有了數,隻是並未戳穿。”
“沒將她完全騙過去,如今想想,難免還是有些遺憾。”
畢竟…她可是重創了花園的人,而她耍了她。
自然,後麵那句是說不得的,說了,少不了杜父又要動槍。
溫多林想著看向他,“我與她不過幾麵之緣,不太了解,還請杜先生替我琢磨琢磨,她是會放下成見,低頭與我合作的人嗎?”
杜象初聞言歎了口氣,忽然站起身,走到窗邊站了會兒,插著腰,不一會兒又坐回到椅子裡,看起來整個人都難受極了,卻不知道為什麼。
如此往複了好幾趟,他才終於開口道,“也是。”
溫多林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便又見他一揮手,衝著站在一旁的格雷文,“帶下去。”
溫多林一愣,兩手卻已經被格雷文給鉗製住了,“杜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了!我不是她的眼線!”
“我知道啊。”杜象初攤手,笑著衝她挑了挑眉,“可那又怎麼樣呢?”
“我又沒說你不是眼線就放你離開,我說的是,得要你“說得好”才行。”
溫多林縱使是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她更想問,追根究底,可杜象初卻已經轉過了身。
她隻能被格雷文一邊拽著往外走,一邊滿臉驚懼地盯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她看不懂他,一點兒也不。
人被敲暈了鎖進大樓內的某一間屋子,沒人知道,格雷文這才折回來,再開門,屋裡的地毯上已經摔壞了一堆東西。
事實上,彆說那個小姑娘了,縱使是他,替杜象初打理了這麼多年澤卡的總部,卻依舊無法將大當家的心思完全揣摩明白,就像現在。
南洲的戰役後,他不是沒聽說過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也就是大當家口中的“阿福”,即便他並不知道大當家為什麼要這麼稱呼她。
可既然她是重創花園的罪魁禍首,那麼當家的又為什麼要生氣呢?那個小姑娘也沒哪裡說錯啊…
除了規避風險這一點,格雷文幾乎想不出第二個理由,卻又不敢多說,隻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杜象初快要氣死了,他可是輸給褚酌夕三次!整整三次!
結果呢?她居然就這麼被個小姑娘給耍了!這算什麼?開玩笑嗎?他又算什麼?簡直就是恥辱!
見自家老板獨自坐在辦公桌前生悶氣,手裡的槍拆了又裝,總覺得怪危險的,思來想去,格雷文還是挪著腳步往前蹭了兩下。
“那個…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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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重新裝好的槍被杜象初拍在桌麵上,格雷文趕忙往後捎了捎,生怕傷及無辜。